汤九郎指的山看着近,实则天快黑时才到。
山里有人,去的乌鸦已经报了信,梨花决定趁夜黑偷袭,偷袭完就走。
留了两百多人看守竹筏,梨花同其他人抹黑进山,翻过山头到益州军营地时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营地亮着微弱的光,光影里站着穿盔甲的人,人数不多。
令梨花意外的益州培养嗜血者似乎并不顺利,整个营地不仅弥漫着浓浓的腥味,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记得东高村以前的人说身为益州前锋营的人很自豪来着,真要自豪,半夜怎么还有这么多不平的声音?
先去探路的胡大回来说,“我观察过了,整个营地的守卫顶多两千,但关押的人有多少暂不清楚,十九娘,咱们要救他们吗?”
救回去调教成他们的兵。
梨花的脸隐在黑暗的草丛里,安静片刻胡大才听到她说,“不大,咱的竹筏有限,载不了那么多人。”
“那可要...”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知后觉发现梨花看不见,正要补充,梨花发话了,“杀,世道逼人,凡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只能杀。”
胡大暗暗松了口气。
见多了梨花菩萨心肠,他真怕梨花心血来潮要放这些人回去。
要知道,各州都痴迷培养嗜血者,这些人一旦放回去便会重新落到益州朝廷手里,成为日后攻击他们的武器。
胡大道,“我这就吩咐下去。”
没多久,胡大又回来了,“十九娘,咱们何时动手?”
汤九郎怕死,留在船上不肯来,梨花摸不准时辰,便道,“我让乌鸦打头阵,待营地的火熄灭你们就动手,记住,留几个活口回去传话!”
胡大跃跃欲试,“是!”
李解和罗四近身保护梨花的安全,两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当突兀的曲声在山野响起,营地的人惊慌四窜时,李解道,“就是这时候了。”
只见乌鸦结群,扇着风朝火光处涌去,霎时间,整个营地立刻陷入了黑暗。
后面的嘶喊哭闹声戛然而止,下一瞬,剧烈的撞击声响彻天际。
人数相当,准备得当的偷袭方自然更有优势,饶是如此,战事也在许久后才平息,梨花到营地时,地上已经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了。
李解提着灯笼为梨花照明,脸上面无表情。
胡大从黑暗中揪着两个人出来,“十九娘,这两位就是营地的千户了。”
胡大曾在益州军营效力,自然清楚怎么捉到千户。
“现在就抽筋剥皮吗?”胡大问。
两人穿着里衣,衣服在滴血,听到这话,脸上血色全无,“饶命,小娘子饶命,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而已...”
他们挣扎着就要扑过去抱梨花的腿,却被胡大死死桎梏住了双手。
梨花垂下眼,眼里平静无澜。
两人心知难逃一死,豁出去道,“全尸,小娘子肯给我们留个全尸的话,我们把附近的营地位置告诉你!”
梨花挑眉,“附近还有营地?”
去年来的时候,这片山头关押的都是难民以及养的牲畜。
现在不一样了?
“有的有的。”两人点头如捣蒜。
梨花看向李解,后者脸沉如水,低低道了句’这就是老百姓信任的朝廷‘。
事后,他亲自动手了结了他们。
罗四脸色亦不好看,同搜营地回来的人道,“他们鱼肉百姓,出卖朋友,毫无人性可言,咱们要引以为戒,他日纵是死,也要站着死!”
村民们收获颇丰,除了武器盔甲,还搜到无数粮食。
闻言,齐齐道,“我们已经跪着死过一回了,今后绝不会再犯的!”
十九娘对他们有情有义,真到山穷水尽,便把这条命还给她。
绝不出卖她!
李解擦掉长刀上的血,问梨花,“连夜袭击这些山头吗?”
“一鼓作气,必叫益州元气大伤!”
于是,众人把搜出来的东西运到岸边,马不停蹄的去下一个营地。
连续灭了三个营地,天亮后,众人无不疲惫的摊在岸边休息。
太久没杀过人了,握刀的手都在抖,汤九郎领着人抬来热汤,语重心长道,“吃点东西再睡,放心,有我们守着,不会出事的。”
知道嗜血者凶猛,不料这么猛。
一晚上攻下三个营地,连还未出师的嗜血者也全杀了,九千多人啊,竟叫不到两千人给歼灭了。
要在旧朝,梨花就是霍去病卫青那样名垂千古的大将军!
他问梨花,“十九娘可有受伤?”
“没。”梨花靠树干坐着,摸出一把谷物撒地上喂乌鸦,问汤九郎,“往北百里还有两个营地,去吗?”
汤九郎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思量道,“去!”
赵家备了足够的粮食,再行百里不是问题,何况还有营地搜来的食物,足够他们再攻两个营地了,他说,“再攻两个营地就回去春耕,秋收后再来!”
“行。”
百里外的两个营地人数更多,守卫更警觉,一晚上才打下来。
清理尸体时,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
不仅仅是和他们共同作战的乌鸦死了,也不仅仅是同行的人受了伤,更多是笼子里无力挣扎的百姓。
他们来自荆州,因荆益结亲,他们作为陪嫁被送到山里来。
他们没像前边营地的人那样或兴奋或惊恐或恐惧,他们神色平静,心如止水似的。
“你们是戎州来的吧?那些人说戎州得神灵庇佑,有一聪慧善良的小娘子,若能得她相助,儿孙可得安宁...”一满脸长脓包的老妪睁大眼,殷切的在人群里找寻,“是你们吧?”
外头的人无动于衷。
照规矩,这些人都得死。
犯不着死前多说。
老妪自顾道,“可惜我们没信,报应,报应啊...”
胡大将这话告诉梨花后,梨花叫他问老妪几个问题。
“那些人是谁?”
老妪的肚子里插着铁棍,约莫疼痛让她暂时恢复了清明,然而长久的食用生肉,她的眼珠不自然的往旁边
斜着,她怔怔望着漫无边际的夜色道,“他们就是这山里人,戎州小娘子救了他们的孩子,他们劝我们去戎州安家...”
胡大问,“他们是益州兵?”
老妪嘴角溢出黑红的血,嘲讽道,“益州兵怎么会为我们奔走?”
胡大这才想起她的第一句话。
山里人?益州山里哪儿来的为他们说话的人?
正疑惑着,李解走了过来,低声道,“估计是斧头他们村里的人。”
斧头他们的家人把他们交给梨花后就以报仇为由消失了,梨花以为村里人北上去了益州,但并没在山里发现村里人的踪迹,这么一想,多半去了荆州。
胡大知道这事,更为困惑,问老妪,“他们人呢?”
梨花叫他询问老妪几个问题是想打听当时益州城的那些将士。
程副将,张百户,秦百户,哪怕是守城的士兵也行。
他们心系百姓安危,不该死在这种残酷的内斗里。
老妪摇头,“报应,报应啊...”
说着,她双水吹落,缓缓阖上了眼。
死了。
胡大又去问其他人,这才知道她们为了向朝廷邀功,出卖了斧头的同村人,那些人知道被捉住的下场,奋起反抗,最后全死了。
胡大在云州九死一生,自认刀枪不入了。
然而知道那些人死无全尸的下场后,仍忍不住想哭。
冲笼子里的人咆哮,“他们本可以去戎州过安生日子,为了让更多人享受太平,千里迢迢去了荆州,你们就是这么寒他们的心的?”
笼子里鸦雀无声。
胡大恶语相向,“活该你们骨肉分离死在这儿,你们不配!”
动乱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他们不乏遇到过坏人,但更多是惺惺相惜的可怜人,自认没辜负过任何好人。
而这群人呢?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功劳出卖真心为她们好的人。
他怒不可遏的扬手,“死了不必埋尸!”
这种人,就该曝尸荒野,遭万兽猎食。
李解明白他的愤怒,赵广从说起云州的经历,被背叛过好几次,因为这个,赵广从处决了不少人。
局势复杂,赵广从又受了伤,心气变得浮躁,凡是被他察觉有异心的,通通杀了。
回来的路上也是如此。
来益州时赵广从还私下找过他,“三娘心软,你得替三娘盯着,一旦发现谁不对劲,先杀了再说,其他人怎么想不重要,三娘无虞就好。”
人心难以揣测,既然如此,选择于他们最有利的就好。
他劝胡大,“不是谁都有汤九郎那样的勇气的。”
汤九郎不了解戎州的情况,却敢带全家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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