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好厉害,说完几乎喘不上来气,唇瓣颤抖着发白。
李晁身体先理智一步拥抱住了她,心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随着她的抽噎闷痛。
“怎么了?”
萧芫挣扎得厉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字几不成音:“不要,求求你李晁,我不要回宫,不要……”
激动到嘶哑,剧烈的吐息让她在他怀中咳成一团。
“好,好……”语调随她有些发颤。
这种时候,除了答应,他想不到第二种法子。
沉肃向外命令:“掉头,去王府。”
第45章 王府
萧芫混沌的脑海被猝然汹涌的情绪冲得支离破碎, 只能分辨出记忆里刻骨的痛楚与绝望。
似曾相识的场景告诉她,不能这样随他回去,那是痛不欲生、再也爬不起来的地狱。
只是稍微触及, 便如同刀绞。
身子不自控地过度紧绷,还在微微颤栗,他连声安抚的话语隔了层雾,每一个发音都难以辨析。
她听了好久, 才艰难听懂,不回宫了。
……不回宫了。
刹那瘫软, 再无半分力气,脑中一片空空茫茫,只有泪不停。
他的怀抱好紧,锢得她有些发疼,萧芫的手摸索着触到他肌肉紧绷的臂膀,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
是不能更破碎的哭腔:“李晁, 你再抱紧一点,好不好?”
他听她的, 又紧了些。
疼痛带来一部分的真实感, 萧芫想不到,日日夜夜被病痛折磨的自己,还需要靠疼痛来分辨现实与记忆。
如同维系她与世界的, 只剩下一条细细的丝,只要风一吹,雨一落, 便断了。
再不复存在。
她守着一线清明, 直到他抱她下了銮驾,抬头亲眼看到面前陌生的府邸, 才松懈下来。
痛楚也随之浑浑噩噩,虎头蛇尾地如云雾一般,倏然淡了,散了。
哪里都无所谓。
只要不是那里。
他却向她主动解释:“这是先帝登基前的府邸,从前遣人改造了番,用以歇脚。”
这座府邸他少时刚开始接触政务时用得多,若有急事不便回宫便会在王府歇息一晚,近几年朝事上了正轨,用得便少了。
萧芫被他放在主屋的榻上。
从丹屏手中拿了湿巾子潦草地擦了擦脸,方才还歇斯底里的情绪很快所剩无几,平静比雨后的彩虹来得还快,小孩子一般。
李晁为她捧来一盏茶,萧芫凑近拿鼻子嗅了嗅,明熠的眸瞳看向他,似一碧如洗的天空,纯粹而洁净。
“这是什么呀?”语调带着还没好的鼻音,又黏又软。
她的气息温潮,触到了他的手,像一片温柔的羽毛。
李晁微不可察抖了一下,一圈圈浅浅的波纹在杯中漾开。
“茶。”
萧芫皱起小脸,拨浪鼓一样摇头,“我不喝茶,我记得还有樱桃遮浆啊。”
李晁:……
顿了下,方平静无波地道:“若你刚才没有闹着不回宫,便有的喝了。”
提到刚才,萧芫沉默了下去。
好像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处无底的深渊,只要一出现,顷刻便能吞没所有与快乐有关的情感。
徒留遍地尖锐的残渣。
从他手上捧过了茶盏,像饮酒一样,仰起脑袋一饮而尽。
天鹅般的项颈优美纤细,李晁看得眸色幽深,轻轻搓了下指节,似要拂去刚才残留的痒。
茶盏落案,李晁欺身握住她的胳膊,坐在了榻边。
萧芫怔怔望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掌,上面青筋浮起,骨节泛白,她却不曾感受到多少力道。
是他在克制。
一如那内敛却几欲压下的眸光。
记忆如流光穿梭,来回交缠,萧芫的思绪跳跃,一会儿是荒芜的宫殿院落,一会儿是姑母宠溺的笑与他的怀抱,又一会儿,是一团迷雾,她望不清也辨不出,只觉得喘不过来气。
李晁单手抚上她脆弱的泪容,指间被清泪打湿,微微有些凉。
“芫儿,究竟怎么了?”
萧芫一动不动,望他的眸似有千言万语,可她只是沉默。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觉得,自己好像……
好像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呢?
目光飘忽,滑过了案上的杯盏,又滑了回来。
……哦,她饮酒了,是与菁莘一起,饮的橙花凝露浆,分外好喝,是她喝过最醇香的美酒。
虽然她本也没饮过多少种。
菁莘比她醉得快,被她与丹屏扶去屋中睡了。
醉?
她忽然被这个字眼吸引。
懵懵懂懂地开口:“我……是醉了吗?”
李晁失笑,眸色柔软了些。
这还是头一回见自己问醉没醉的。
将她一缕鬓发挽至耳后,指稍擦过她柔软的耳垂。
“嗯,是醉了。”
“芫儿,”他又问,“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一如既往沉着严肃的声线,几乎没什么起伏,她却感知到了些许安抚的意味。
顺着他的话努力回想,头有些发胀,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
“痛……”她迟疑地捂上胸口,很缓慢地吐出一个字。
“痛?是这里痛吗?”
他的大掌盖住了她,声线发紧。
一瞬有些后悔,方才应该带她回宫,宫中有值守的御医。
转念一想,宫外也有,派人叫来便是,正想下令,便见她摇了摇头。
泪眼婆娑,眸光却仿似不谙世事。
“李晁,”她的手指发颤,无力揪住自己的衣摆,“姑母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也不要我了啊?”
“你们都不要我了,我每一日,心都好痛好痛……”
李晁愣住。
再望进她的眼眸,那哪里是不谙世事,分明是死灰般的空洞,看不到半分希望的光亮。
呼吸如同被扼住,李晁倾身,坚定看着她的眼,前所未有地耐心安抚:“不会的,永远都不会不要你,芫儿,你不要这样想,也不用为此担忧。”
“是做噩梦了吗?”
萧芫只在意前一句,执拗地确认:“真的吗?”
李晁想着她醉了讲不通道理,顺着点头:“自然。”
萧芫往榻里缩了缩,有些防备地看着他:“你骗人。”
李晁被她的姿态刺痛,“我何时骗过你?萧芫,听话。”
萧芫只是摇头,一直缩到了床榻最里侧,抱着自己蜷缩起来,如同幼时。
李晁看着这样熟悉的一幕,似乎有些明了。
她莫不是记起了幼时的遭遇,将对萧相的感情不分青红皂白套到了他头上,觉得自己又成了没人要的小可怜。
一时好气又好笑。
气她怎么能将他与萧相相提并论,好笑是笑她的模样,平白地折腾自己。
更多的,是怜惜与心疼。
他就像是照顾幼时的她一样,学她的姿势上了榻,就在边上,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不言语也不动作,默默陪伴。
心想,最好她能睡着,这样一觉到了明日,便什么都好了。
许久,他都生了几分困意时,见她一点点挪了过来,扯扯他的袖子,像好不容易探出头的仓鼠,小心翼翼问他:“晁哥哥,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不管吗?”
晁哥哥?
李晁挑眉,这都是多久前的称呼了,看来,她是真的将幼时与现在搞混了。
但能听到她再这样唤他一次,似乎也不错。
勾唇,“你再唤一声,我便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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