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却不快道:“我不想见。”
流霞吓得瞪大了眼,急忙拉着她的衣袖低语:“小姐你疯了!那是温贵妃!得罪不得!”宛宁冷冷撇开她的手,她一愣,暗自思忖:难不成因为有了公爷,所以小姐狂了?
男人不急,压低了声音凑上前:“宛老爷却想见你。”
宛宁倏地脸色一白。
她还是跟着他去了,宛宁以为就是随意在外头什么地方见了,没想到竟是皇家园林里的湖边,男人指了下停泊的华贵船只,示意宛宁上船,宛宁犹豫片刻,跨步上前,流霞也要跟着,却被男人拦住了。
“小姐......”流霞不安地一喊,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要我先回去吗?”她暗示的很明显,就是回去找谢玦。
可宛宁却摇了摇头:“你在此候着。”
“小姐!”流霞不可思议,可宛宁已经转身上了船,不一会,她就看到船缓缓划走了,逐渐划到了湖中央,然后停了下来,她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紧紧盯着,一瞬不瞬,不敢放松。
第78章 第78章只觉得心都是僵硬的了。……
每回见温贵妃,她总是那样美丽温柔,高贵优雅,笑吟吟地看着宛宁,那像极了母亲的深情,可宛宁只觉得虚伪,不管她如何亲近,宛宁只是冷着一张脸。
“是你抓了我爹爹!我要见我爹爹!”
温贵妃微微蹙眉,一点不像是三十好几的女人,还有着年轻姑娘的娇憨,怪不得,这么多年她仍然能独得圣宠,她有些委屈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娘亲,他是你爹爹,是我的爱人,我怎会抓他。”
宛宁一张脸气得通红:“你胡说!你根本不爱爹爹!否则你怎么会忍心拿他来利用我!”她也不爱她。宛宁根本不在乎温贵妃爱不爱她,可此时还是油然而生一丝酸楚,拼命忍着不哭,只是干咽气,“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接爹爹回家!”
温贵妃只是坐下来,桌上摆了一桌精美的糕点,她悠然道:“可是你爹爹想要和我在一起,他爱我。”
宛宁红了眼,声线露出了一丝不稳,为他爹爹抱不平:“你既知他爱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对他!”
温贵妃盈盈一笑:“不说那些扫兴的事,来,这是娘为你准备的糕点,这花折鹅糕你不是很喜欢吃吗,那时在国公府做客,你还特意向厨娘学了这一道点心,来尝尝,这是宫里的御厨做的,定然比国公府的厨娘做的还好吃。”
宛宁顿时一僵,从头凉到了脚,心惶惶不安:“你,你怎么知道......国公府有你的人!”宛宁蓦然瞪大了眼睛,疾走两步,紧盯着她,“是织罗?”一想到织罗可能是温贵妃的人,宛宁顿时不寒而栗,恨不得立刻跳下船去告诉谢玦。
温贵妃长吟一声:“哦......是那个在谢玦院子里当差的丫头,我倒是想让她成为我的人来着,只可惜啊,是个滴水不漏的丫头,警惕性很高啊,别的小姑娘见到英俊的男子,总是要多看两眼,她竟是一眼也不屑于瞧的,定国公到底是会调教人的。”
听着这话宛宁稍稍松了一口气,皱眉看着她:“那国公府里谁是你的人?”
温贵妃轻轻笑了起来,爱怜地掬住她一缕青丝:“宁儿,方才我还觉得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又这么天真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宛宁抢回自己的头发,生气地盯着她:“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温贵妃站
起身走到宛宁身边,想要搂她的肩,宛宁侧身躲开站到了窗边,一双眼睛盯着湖面发呆,温贵妃脸色僵了一瞬,又兀自笑了,走到她身边,轻声软语道:“为娘想请你帮个忙。”
宛宁侧首看她:“堂堂温贵妃,还有需要我帮的忙吗?恐怕我爱莫能助。”
“你可以,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温贵妃定定望着她,“过两日就是寒衣节了,每年这日,皇上都会赏赐大臣棉衣以示关怀,今年皇上龙体抱恙,天恩所赐,让我代为效劳......”
她话还未说完,宛宁便一脸不解:“为何是你,不还有太子吗?”
温贵妃面色一冷:“太子又如何?你是觉得我代替不了皇上吗?”
宛宁心头一惊,抿紧了唇不语。
然后温贵妃又恢复了温柔的笑意:“那日,大殿宴会之上,我想请你给定国公敬酒。”
宛宁几乎是立刻撇过脸去:“我不敬!”
“你必须得敬,只有你敬的酒,他才会喝。”温贵妃一脸坦然,即便宛宁盯着她的目光那样避如蛇蝎,她还是微笑以对,“你猜出来了......你知道,我和谢玦注定是至死方休的,当初你若是听我的嫁给他,不闹出这么多事,我们未必会走到这一步,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只能是他死,我活,你听明白了。”她连装都不屑于装了。
宛宁难以控制,气得双肩发颤,咬牙道:“我不会帮你!”她死死盯着温贵妃,见温贵妃不为所动,她几乎要崩溃了,“你知道我爱他!”
温贵妃笑得无情:“那你就不爱你的爹爹了吗?”
宛宁心跳骤停一瞬,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心如刀绞,含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满腔的怒火集聚心头,她张了张嘴,喉间的酸痛却让她发不出声,她用力咽了下气,声嘶力竭:“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逼我!”眼泪抛沙似的流了下来,脆弱地像是风吹一下就倒,“就算你不爱我,难道你对我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温贵妃没有一丝动容,脸上的笑意依旧是冰冷的:“正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才应该站在我这边,难道你想看谢玦杀了你的母亲吗?我十月怀胎历尽艰辛生了你,是我给了你生命,难道你不应该报答吗?我也没让你杀了谢玦,只是喂他一杯酒而已,你都不愿吗?”
宛宁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终于回过一口气来,咬牙道:“即便我帮了你,你也杀不了谢玦,你会有报应的......”
温贵妃脸色骤变,“啪”的一声,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混账!你竟敢诅咒你娘!”
豁然抬头对上温贵妃阴鸷的目光,宛宁捂着热辣的脸颊,心头拔凉,在她的眼里只有九皇子一个儿子,她这个女儿,只是一个可用的工具罢了。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也对,温贵妃攥着宛老爷的性命威胁宛宁,只要宛宁帮了她,等她除掉谢玦,她就高枕无忧,再也不需要宛宁这个女儿了,那么何必再假惺惺的呢。
温贵妃重新调整情绪,再度优雅地坐了回去,柔声道:“只要你敬了谢玦一杯酒,我就放了你爹,否则,你再也休想见到你爹,自己想清楚,是爹爹重要,还是情郎重要。”
她不过宛宁已经死灰的脸色,幽幽道:“不急,离寒衣节还有十日,你还有时间慢慢想。”
船上安静了下来,宛宁放在捂着脸的手,忽然“噗通”跪在了温贵妃面前,地上仿佛全是玻璃渣子,刺进她的膝盖,痛折了她一身的骄傲,她给温贵妃磕头:“我求你,求你放了爹爹,我们马上离开京城好不好,我们不会妨碍你......”
即便宛宁这样声泪俱下,低三下四,温贵妃的柔夷捧起宛宁的脸,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语声温柔极了:“瞧你,哭得这样伤心,你到底才十六岁,还小,才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来,起来,好好拾掇一下,回去准备准备,等我杀了谢玦,你就能见到你爹爹,但若是我死了......”她停顿了一下,嫣然一笑,“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的爹爹了。”
此时船已经重新靠岸了。
流霞一直等在岸边,立即期盼起来:“小姐小姐!”呼喊间,就见宛宁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脸色不见半点血色,流霞心头一跳,急忙迎了上去,就见宛宁轻软的身子如弱柳般往下滑去,流霞吓得惊呼,“小姐!”扑上去撑住她,可她也是个小姑娘,哪里有力气,一起跟着宛宁摔倒岸上,她撑着起来抱住宛宁的身子,见她已经不省人事,顿时哭了出来,“小姐!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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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宁病了,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姜至得了皇命就要去河南了,他临行前来看宛宁,不由大吃一惊,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推开流霞快步走到了宛宁床边,满眼心痛:“昨天还好好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手忙脚乱地握着宛宁的手,探宛宁的额头,“有没有请大夫,有没有吃药。”
流霞道:“姜公子不必担心,小姐没事。”她话是这样说,眉心却皱在一起,可是小姐不让她说实话,只能道,“姜公子还是过来坐吧,叫人看见都不好啊。”
可姜至是什么样的人,立刻瞪她一眼:“你家小姐都病了,还说什么规矩!”转而柔声问宛宁,“要喝水吗?”
宛宁摇头,似是看着他,又似是没有聚焦,姜至垂眸,黯然道:“阿宁,我要离京了。”宛宁的目光聚焦了起来,眉心微蹙。
他直视她,又闪躲了,愧疚道:“之前说要带你一起走,目前怕是不行了,我要去河南的驻防军队,是皇上的意思。”
宛宁有些担心:“是惩罚吗?”
姜至没有立刻回她,似是略有沉思,半晌才道:“算是了。”他又道,“不过,你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再带你走好不好?”
宛宁有些奇怪:“你是奉旨去河南,哪能很快呢。”
姜至微有一滞,干笑了两声:“也对,是我着急了。”
宛宁心道,她也不能走了,等他回来,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光景,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姜至立刻紧张地给她抓了个靠垫给她垫着坐趟着舒服些。
“我不能送你了,你多保重,”她微微一笑,“祝郎君前程似锦。”病中的宛宁眼神都是柔和的,笑起来更像是晕在光圈中一般,姜至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颊。
“宁宁。”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隐含着怒意,宛宁抬眼看去,谢玦正站在门口,清俊的脸上尽是阴寒,望她一眼,跨步走了进来,宛宁垂眸低首,神色微暗。
姜至收回了手,奇怪的是,他竟没有跟谢玦呛声,只是朝宛宁微微一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宛宁抬眼,朝他嫣然而笑,谢玦目色微沉,姜至起身走过他身边时,朝他看了一眼,谢玦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又移开了,姜至朝门外走去,谢玦则走向了宛宁床边,坐了下去,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沉声道:“喝药了吗?”
“嗯。”宛宁有些冷漠。
谢玦自然察觉到了,他握住她的手,触及一片冰凉,不禁握紧了,低声道:“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见他。”
宛宁淡淡道:“骗你的 ,怕你纠缠不休,你也说过我可以骗你。“谢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继续道,“而且,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为何不见他?”
“宁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是快要克制不住的怒火。
宛宁用力抽回手:“你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她说着躺了回去,背过身去,当真闭上眼睛,一点都不像理谢玦的模样。
谢玦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力持声音温和:“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宛宁听到了离开了脚步声,脸渐渐埋进了被褥里,许久,流霞似乎听到了呜咽声,她急忙走过去,着急道:“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善变了,是不是温贵妃跟你说了什么,为何不告诉公爷,他那么厉害,一定能解决的!”
宛宁忽然翻身坐了起来,睫羽上还悬着眼泪,脸颊红彤彤的:“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别啊小姐!”流霞立刻道,“我不说,坚决不说。”
梵玥从谢玦那得知了宛宁生病的事,谢玦让她多陪着宛宁,她就堂而皇之地搬进了宛府,挤到了宛宁的床上,不顾宛宁的反对,拥着她,见她还要赶她回去,她生气了:“宁宁,你矫情够了啊!你莫名其妙抛弃我哥哥我都不生你的气了!总之我要住在这陪你!你要赶我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啊,宛宁妥协,只能跟她约法三章:“那你不许提起你哥哥。”
梵玥张了张嘴,只能闷闷“哦”了一声。
阑笙和菱戈先后得知了宛宁生病的事,菱戈自己是老板,行动自由,阑笙虽已为人妇,但有丈夫宠着,去哪都不受拘束,都有宋含章在婆母在顶着,她也是自由惯了,是以两人几乎每日都来,四个姑娘很是惬意。
宛宁尽量不去想温贵妃的事,等到第七天时,身子也大好了,梵玥三人就拉着宛宁上街去逛铺子,阑笙却奇怪:“怎么这几日都没宛伯父?”
“他生意场上有些急事,回去朝夏了,走得急。”宛宁勉强笑着解释。
菱戈不禁羡慕:“宛伯父真是赚大钱的主儿,我要是何时能把生意做那么大,我做梦都得笑醒。”
梵玥糗她:“财迷。”
几人说笑间走到了金玉楼前,却是一愣,阑笙道:“梵玥,那是你家的马车,谁来了?”
梵玥也是疑惑:“我家除了我,还有谁会逛首饰铺子啊。”
宛宁默了默想走,却已经被她们拥着走了进去,就看到南边的隔间里,萧姗音正站在首饰架前挑选,拿起一直金镶玉的海棠簪子转身笑道:“这支如何?”
梵玥四人朝着她的目光方向看去,皆是一怔,就见谢玦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神色淡淡,出众的气质十分夺目,萧姗音微微一笑,也很是优雅,不禁让人想起那个词来,琴瑟和鸣。
今日天气冷了,宛宁的手指有些僵硬,她捏了捏,只觉得心都是僵硬的了。
第79章 完结篇宁儿,收拾东西我们……
谢玦察觉到异样的目光,掀眼看过来,正与宛宁的目光撞个正着,他眸光微顿,站起身来。萧姗音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正看到宛宁移开目光,与她对上了,又快速移开了。
萧姗音抢在了谢玦之前走过来,朝梵玥微微一笑:“梵玥也来了,我正和你哥哥说着要给你挑些首饰。”
梵玥淡淡一笑:“哥哥不管这些的。”
谁知萧姗音低头一笑,朝谢玦道:“那我岂不是问错人了,你也不说,刚刚问你怎么样,你还似模似样给出意见,我还以为你常常给梵玥挑呢。”
那语气不经意又亲密,宛宁听着脸色微白,看也没看谢玦一眼,转身就走了,梵玥正要去追她,却被菱戈不动声色地拉住了手,转身一瞧,谢玦已经掠过追了上去,萧姗音一时僵住了脚,整个人直立在那,脸色多变,见梵玥几人看了过来,她淡淡笑了笑,转身继续挑选首饰。
梵玥不禁佩服起萧姗音来,阑笙推了推梵玥和菱戈,梵玥二人会意,转身朝另一头走去,阑笙则走进了隔间。
阑笙知道她这个表姐要强,越是失了颜面的事越是要撑着,她走过去站到萧姗音身边,随意拿起一支珊瑚流苏簪子,轻声问道:“姐姐,你当真要嫁给公爷吗?”
萧姗音坦然一笑:“阿笙,我们这样的身份,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由不得我想不想。”
“若是你不想,你完全可以和姑母言明,她那么疼你,会依着你的!”
“阿笙,忤逆父母,是为不孝。”
阑笙:“......”当初姑母为你选中的那位郎君你还不是不愿意嫁,如今来说父母之命,她叹息,“姐姐,你不了解,我是看在眼里的,公爷他......他......”他根本不喜欢你,这话,阑笙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口,只能换个说法,“公爷心里有宛宁。”
萧姗音眸色微变,继而一笑:“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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