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天宫的大师姐与太初观相熟,凑了过去,蹿腾他们为大家舞剑。
太初观的剑阵十分出名,只可惜难得一见,大家早就想看了。
周围起哄的人不知凡几,那位严肃古板的大师兄终于被说动,只是道:“你们回去等着挨罚吧!”
琴声铿锵剑阵起。
疾逾飞电,回旋应规。武节齐声,或合或离。
于怀鹤喝了半盏严壁经递来的果酒,又要了一盏,这次是给归雪间的,他半垂着眼,漫不经心问:“好看吗?”
归雪间没喝过酒,好奇地抿了一小口,脸颊立刻泛着粉:“好看。”
于怀鹤“哦”了一声。
归雪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人似乎不怎么高兴,歪着脑袋:“他们是太初观的人,我记下来,回去说给周先生听。”
于怀鹤又“哦”了一声,似乎又没有不高兴了。
剑舞到一半,又有人走了过来。
是七星剑派的几人特意过来致谢。
他们听闻是自家长老出事,根本不信,嚷嚷着是孟留春和他们有仇,刻意污蔑,也跟了过来。看到许成非的尸体后才不得不信,这次过来是单独道谢的。
而在秘境外出言不逊的那人又道了次歉,这一次倒是很真心实意,归雪间没为难他,也没空理会他。
明亮的月光下,七星剑派那人凝视着归雪间雪白的脸颊,莫名有一瞬的失神,他又说:“那,我明年若是去书院读书,可以去找你吗?”
归雪间头也没回:“不可以。”
那人愣住了,可能是没想到归雪间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他正准备离开,只见别风愁跳了过来:“找你好久,说要打你一顿给归雪间报仇。”
“过来,不许逃。”
正好剑舞结束,比试成了新的佐酒菜。
最终以别风愁大获全胜结束。
归雪间忍不住笑了,意识逐渐模糊,靠在于怀鹤的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围很吵,归雪间睡的不是很沉,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秘境碎裂,兵荒马乱,很多人的说话声,但都与自己无关,他被于怀鹤抱着,又稳妥地安放在床上,彻底陷入深眠。
归雪间过分透支精力,又喝了酒,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整个人都笼罩在一道阴影里。
他抬起头,原来是于怀鹤坐在床头。
于怀鹤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自己,见他醒了,轻声问:“睡好了么?”
归雪间懵懵懂懂地点头。
于怀鹤放下剑,连着被子,拦腰将归雪间抱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以一个很舒适的姿势。
归雪间还没察觉到危险,他睡的很好,还未完全清醒,又有于怀鹤在,让他觉得安全。
灯火下,于怀鹤与归雪间对视着,他平静地问:“归雪间,你是魔修,还是魔族?”
作者有话说:
严刑逼供前还得选个舒服的姿势,龙傲天你真的(。
疾逾飞电,回旋应规。武节齐声,或合或离。——傅玄《晋宣武舞歌四首其三军镇篇》
第65章 命契
一瞬间,归雪间完全清醒过来了。
不大的房间,温暖的被子,点燃的烛火,以及坐在床头的于怀鹤,这是归雪间所能设想的最安全的场景,此时此刻却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危险。
于怀鹤问的太直接了。
无论是魔修还是魔族,都是修仙界绝对容不下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就会万劫不复,但于怀鹤就是这么简单地问出了口。
冷意从手腕处的皮肤蔓延开来。
归雪间的身体抖了抖,低头看了一眼。
左手手腕系着发带,玉坠一离开被子,迅速失温,变得很冷。
归雪间模模糊糊地记起一点当时发生的事。他被放到了床上,有人替自己散开头发,他感觉到于怀鹤的气息随着发带消失,半睡半醒间拽住了发带一端的玉坠。片刻的僵持过后,对方似乎放弃了,很轻的一声叹息后,将发带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然后,自己又沉沉睡去。
当时什么都没有想,似乎连秘境中的事都全然忘记。
片刻的恍惚间,归雪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他才睡醒,眼眸里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好像很茫然。
于怀鹤半垂着眼,望着这双沾着水,湿漉漉的眼眸,似乎不为所动。
归雪间慢半拍地想起秘境中发生的事,自己射出的箭,投向许成非的幻术,丝毫不差的被于怀鹤看在了眼里。
于怀鹤当时没问,现在呢?
两人靠得很近,于怀鹤的手撑在床沿,归雪间一偏头,就能碰到这个人的手臂。
于怀鹤抬起手,捧着归雪间的脸,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很冷淡,动作却是温柔的,带着一点珍惜的意味,像是捧起一团初雪,必须要小心翼翼,才不会使其破碎。
这应当是一场审讯,但氛围却不是冰冷可怕的,好像又与审问无关,这个人连剑都放在了一边。
但又和过去不同,这一次于怀鹤是真的要得到答案。
归雪间察觉到了什么,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他不是想用沉默来对抗,只是发生的太突然了,他还没有想好。
于怀鹤很有耐心,他的指腹停留在归雪间侧脸,在一片安静中随意道:“白存海的储物戒指,你拿走了。”
他提到很久之前发生的事,猝不及防间,归雪间的呼吸一滞。
只听于怀鹤继续说:“见白峰峰顶消失的殁箭,射穿了许成非的肩膀。”
殁箭——那支连自己都不知道名称的箭,于怀鹤竟然知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归雪间的疑惑,于怀鹤的手指动了动,压在归雪间的鬓角,低声道:“自己拿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这样近乎指责的话,归雪间没有来的心虚。
……他吞掉那支箭后,怕引人注意,确实没有特意查证是什么东西。
于怀鹤道:“见白峰丢了东西,又和魔族有关,我自然要去查证是什么。”
归雪间一怔。
眼前这个人对周围的掌控真的到了可怕的程度,归雪间很难想象于怀鹤究竟做过多少事。
好像有点冷了,归雪间往被子里缩了缩。
于怀鹤继续道:“徒水村的第十七魔尊,他的眼睛,”
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又移动了位置,落在了归雪间的眼角:“和你的眼睛。”
于怀鹤这么说着,指尖抚弄着归雪间浓密的睫毛,偶尔会碰到一下眼睑,动作很轻且毫无防备,即使归雪间有一双魔尊的眼睛,一个人得到另一个魔族的能力听起来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他说:“我闭关时,你发觉柳垂今有问题,所以下山查看。这双眼睛,对魔族不仅是幻术。”
归雪间胡乱眨着眼,睫毛在于怀鹤的指间轻微滑动。他咬了下唇,确定在自己睡着的时间里……不,或许是自己握住雀水,出现在于怀鹤面前时,于怀鹤已经串联起了这一切。
眨眼的间隙,他抬了下眼,于怀鹤侧着脸,不露声色地看着自己。
“查到柳垂今与魔族有交易。在秘境外看到柳垂今,你知道他是要拿走弄云仙宫的雀水。”
于怀鹤每说一句话,归雪间的睫毛就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就会顺藤摸瓜,追根究底,抓住所有事实。
只要于怀鹤真的想。
所以现在,归雪间说过的谎,骗过的话,都被一点一点剥离得干干净净。
在这个人的眼里,自己好像没有秘密。
明明于怀鹤什么也没做,只是将他隐瞒的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归雪间却好像承受不了,心脏颤了颤。
但于怀鹤并不是为了伤害自己,归雪间很确信这一点。
好一会儿,归雪间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他慢吞吞地问:“你一直都知道吗?”
于怀鹤说:“不是。有些事知道,有些事没有。”
顿了顿,又道:“隐约猜到过。”
“白家与魔族有关,而你在修行一道上很有天赋,擅长融会贯通。我以为你会一些魔族的法术,用于自保。”
归雪间想,好像也是。在自己面前,于怀鹤好像总是很容易忽略一些事。但不是于怀鹤不够敏锐,而是他察觉到自己不想说,所以不会深究,愿意被自己欺骗。
归雪间抬起手,感觉到光滑的玉坠在自己的手腕间滑动,他有些迟疑,应该要远离于怀鹤,或者两人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这场谈话,这次坦白更正式一点。
但这场审讯本身就是含混的,不清不楚的,不是为了追究归雪间是魔修或者魔族的罪责,也不是于怀鹤要讨回自己被欺骗的代价。
但归雪间还是扯住了于怀鹤的袖子,他说:“对不起。”
对待归雪间道歉,于怀鹤有点漫不经心,他说:“不用道歉。我不在意。”
下一句是:“我要知道缘由。”
是魔修还是魔族,对于怀鹤而言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归雪间有点失神地凝视着微微摇曳着的烛火,又歪着脑袋,整张脸都被于怀鹤的手掌托住。
在于怀鹤的掌心中,归雪间感觉到安全,他想了想,没有再隐瞒下去,将本应该知道的事说了出来,嗓音很低,不太愿意提起那段往事。
归雪间说:“我从小就被囚禁起来,没有出去过。你带着我逃出来,我才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白家对我的身体做过什么,当时不知道原因。”
于怀鹤看着他:“疼么?”
归雪间反应了一下,慢慢道:“很久了。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都记不清了。”
不知道于怀鹤信还是没信,他又问:“真的么?”
归雪间的心像是被人攥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麻:“我只记得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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