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连声附和:“殿下乃一国储君,天命之人,自然事事顺意,无往不利。”
那厢太子的人也成功与滨州的大粮商达成协议,孟跃远远瞧见大粮商送人出府门。
她心下转了几个念头,有了猜测,随后见太子的人径直回谯城,孟跃转而前往江州。
她得去给杜让通个气儿,这事儿有古怪,别着了道儿。
第71章
风如潮涌,天光青灰。
小厮通传,有来客求见,杜让从账本中抬起头:“何人?”
小厮奉上一方绣帕,杜让接过,鼻间嗅到一股淡淡酒香,他心有所动,“快请。”
话音落下,杜让又道:“来人何处?我亲自去。”
“回郎君,客人在后门。”小厮快步跟上杜让。
院门从里打开,门外一道修长身影,一身灰色布衣,戴斗笠,露出下半张脸,杜让一眼看出来人。
“快进来。”杜让激动道。
两人入了书房,杜让又惊又喜:“我真是没想到你会回来,你不去隆部了?”
孟跃摘下斗笠,温声道:“瑞朝有难,我虽是商人,但也希望能尽一份力。”
这可真是……
与杜氏的儒商之道不谋而合。
杜让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为孟跃斟茶,“不瞒连穗,我心中也是这般想的,我这边筹集粮食,不日就能送去谯城。”
孟跃闻言,眸光晃了一下,而后抬眸肃然道:“杜兄,我也要与你说这事。”
“我撞见太子心腹与大粮商贾氏来往,我恐事里有猫腻。”
“什么?”杜让迟疑,他原本向孟跃前倾的上半身也慢慢坐回,眉头紧蹙,又看一眼孟跃。
孟跃叹道:“杜兄,你我相识不过岁载,要你对我全然信任并不现实。但我还是要与你说,太子先到谯城,国之储君何等贵重,天子百官,目光聚焦。太子一路可谓畅通无阻,再贪的官也不敢在此时冒头。”
杜让深以为然,端起茶盏拨了拨茶沫,静等孟跃后文。
“然而…”孟跃话音一转,压低声音:“谯城的布粮却是颗粒有数,粥稀见人,再加上太子心腹私会大粮商,我疑邻省怕是调不来粮了。”
杜让心头一咯噔,手上的茶盏翻落,茶汤洒了他一身,他却顾不得烫,扑过来捂孟跃的唇,“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若孟连穗所言属实,那邻省的粮去哪儿了?
不止邻省官员,京里户部都得遭殃。而太子明知此事却不举,挪移粮食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届时朝堂大清洗,储君被疑,恐动摇国势。
屋内死寂,如一汪深潭,杜让心如擂鼓,却对上孟跃平静明亮的双眸。
怎么会有人说出这么要命的话,还这么冷静。
杜让声音都在发颤:“连穗,我…我松开你,你莫…胡说…了。”
孟跃眨了眨眼,杜让缓缓松开她,孟跃弯了一下眉,给杜让一个安抚的笑:“也或许是我想多了。”
杜让也想笑笑,但他勾了勾唇也不得,实在笑不出来。
“连穗稍等,为兄失态,先行更衣。”杜让此刻需要独身静静。
孟跃坐在榻上,今日的天光算不得好,菱花窗内用纱糊了一层,光线透进来,愈发昏暗朦胧。
孟跃背对菱花窗而坐,半低着头,大半张脸都被黑暗隐匿,沉静的像一座雕塑。
屋门再次推开,脚步声响起,杜让换了一身雪白色的宽袖长袍,显得他斯文儒雅。
“让你久等了。”杜让道。
孟跃摇摇头,两人相视无言,杜让向榻而去,隔着一方小桌与孟跃并坐。
“你今日来寻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孟跃抬起头,暗淡的光勾勒她流畅的侧脸,轻声道:“随大流,但凡行事都扯上一干商众,对上太子的人记得装傻充愣,不要被利益迷惑。”
她看了一眼茫然的杜让,又垂下眼,“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杜让回过神来,“这么赶?好歹用顿午饭。”
孟跃起身,笑了笑:“下次罢,有缘总会相会。”
杜让微怔,随后跟着笑了一下,“你说的是。”
他看着孟跃,这会儿细细瞧,才发现眼前人眼底泛青,鬓角垂落碎发,美玉染尘,冷冽之余颇有几分古韵。
“其实,你不与我说也无妨。”他们认识的日子这样浅,竟值得人这般奔波为他。
杜让心头像揣了一个火栗子,滚烫一片,他上前拥住孟跃,低声唤:“连穗,你的情我记心里了。多谢。”
孟跃身子微僵,随后又强迫自己放松,敷衍的拍了拍杜让的背。
杜让松开她,双眸定定望着孟跃:“连穗,我今日才知了倾盖如故,白首如新。上苍当真厚待我。”
孟跃轻笑。
随后,她离开江州,一人一马穿梭秋风夜露,马蹄踏过泥泞,枯叶盘旋飞舞,不沾她身。
孟跃赶回谯城,混在灾民里。
正逢午时,她跟着灾民去打饭,锅里熬着稠粥,孟跃吃了一口,糙米中夹杂今年的新米和青菜。
周围一片欢喜,孟跃心头发沉,前些日子,灾民吃的都是糙米,那时粥很稀。
江南的大商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么快供应粮食,不知道太子许了什么重利。
孟跃随着人群离去,忽而一阵喧哗,孩童的哭闹和抱不平之声。
孟跃看去,尖嘴猴腮的男人正在抢一个五六岁孩童手里的粥,这里离官差很远了。
稚童一直哭,“那是给我阿娘的,她病了,我带给她的…”
男人听的烦躁,抬脚就踹,脚没落到孩童身上,却哎哟哎哟叫唤,旁边滚了一颗鸡子大小的石头。
“哪个王八蛋偷袭我。”
“是‘他’。”一个吊梢眼的半大小子指向孟跃,以尖嘴猴腮男为首,另一个敦实男加吊梢眼,三个人把孟跃包围。
“小子,今天叫你吃个教训,逞英雄要付出代价。”
“一起上——”
吊梢眼和敦实男左右包抄,打算架住孟跃双臂,尖嘴猴腮男正面攻击。
然而孟跃双手使了个巧劲儿,胳膊如灵蛇一般挣脱,双手撑在两人肩头,整个人腾飞而起,一脚上踢尖嘴猴腮男下巴,咔吧一声响,男人向后仰去,嘴里吐出血沫,飞滚两颗牙。
尖嘴猴腮男脑瓜子嗡嗡,半天爬不起来。
左右两人都傻了,还没反应过来,面前一股力拉扯,孟跃退开,这两人面对面撞了一嘴巴血。
周围百姓纷纷叫好,小孩儿也不哭了,跟着用力拍手。
“臭小子。”尖嘴猴腮男终于爬起来,像一头牛冲向孟跃,却见孟跃闪身一避,同时脚一勾,那人摔了个嘴啃泥,再次吐出一颗牙。
叫好声更甚。
人群外,侍卫小头领望向马车内的青年,轻声问:“十七殿下,咱们要不要上前抓捕贼人。”
十七皇子好整以暇望着,“好戏正酣,你们捣什么乱。”
小头领止了声,目光落在孟跃身上,心想这人是个好苗子,回头可以把人招进来。
那厢孟跃解决了尖嘴猴腮男,正欲解决另外两个,谁知那吊梢眼半大小子撒来一把泥,孟跃不小心被溅到一些,她下意识拨开面前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
原本看好戏的十七皇子顿时握紧手,一张艳丽如牡丹的面皮紧紧绷着,眼神晦暗难明。
小头领微惧,“殿下?”
十七皇子低低笑出声,忽而落了车帘,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下马车,径直往人群中去。
孟跃将三人撂倒,确定三人半日内跑不远。
她打算跟顾珩知会一声,把这三人抓走,否则孟跃离开后,难保这三人不会迁怒小孩。
倏地,平地惊雷炸响般,十七皇子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欺压弱小,聚众闹事,给本殿抓起来。”
孟跃眼皮一跳,想跑却是晚了,两名侍卫拦在她跟前,“义士,十七殿下有请。”
孟跃:………
孟跃稳了稳心神,她还惦记小孩,恳请十七皇子医治小孩的阿娘。
十七皇子欣然应允。
孟跃抱拳道:“多谢殿下。”
十七皇子笑眯眯看着她,把孟跃带上自己马车。
孟跃推辞:“草民卑贱之身,恐污了殿下………”
十七皇子拽住她手腕,虽是笑着,眼神危险:“本殿命令你上车。”
孟跃看他一眼,飞快垂下眼,上了马车也贴着一角坐着。
十七皇子上下打量她,兴味十足:“听你的口音,是江南人士?”
孟跃应是。
十七皇子问孟跃:“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孟跃心念电转,道:“草民姓陆,单名一个穗。家里开了一个小粮食铺子,可惜………”她止了声。
十七皇子从描金填漆小桌上,取了一枚话李缓缓嚼着,酸、甜、咸、甘数种滋味在口中迸裂开来。
他神情不变,少顷,将话李咽下肚。
他微微一笑,眉眼都舒展开,仿若海棠盛开,“陆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孟跃微顿,十七皇子并没有跟着她的话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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