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陆警觉:“这人不会是你编造出来的吧,若是找不到这人,这么大的罪责可就你一个人担着了。”
“不可能。”曲水文矢口否认。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他与你说过?”祝枝山敏锐问道。
曲水文眉心紧皱。
“我那日归家迟,我与公子说路上遇到一人。”曲管家解释着,“但我没有说其他的。”
“那和这个有些相似的人,诸位可有认识的。”唐伯虎把画放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
李陆和推官齐齐摇头:“不认识,不若还是贴出去寻人,再请推官去榜下看人。”
“不必了。”门口突然传来王恩的声音。
“书门巷出人命了。”王恩大步走来,身后跟着跑的满脸通红的人,“你去看看和画像上的人想不想。”
那衙役小跑着前进,仔细看了看,随后惊讶说道:“有点像,但又有点不想,不过眉宇间特别像,说不来,但我感觉就是这个人。”
江芸芸回过神来,喃喃说道:“易容?”
“书门巷有不少旁门左道的人住着,脸上做点手脚也很正常。”王恩沉默说道,“把这个盗贼,还有曲家的人都压下去关起来,不准他人探望。”
“曲公子,这几日不要离开客栈。”
“今日之事还请您守口如瓶,来人,送这位小娘子归家。”
“你们几人……”王恩有条不紊吩咐下去,最后看下唐伯虎等人,“先去门口等着。”
顾仕隆本不愿意走,唐伯虎和祝枝山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把人抬走了。
原本还拥挤的大堂很快就空空荡荡起来。
王恩沉默着,最后又对着李陆说道:“上吊死的那人也是读书人,考了十来年的乡试都没考中,难免心生嫉妒,但人也死了,就当事了,曲家人是逃不过的,曲公子是否知情难说,但到底是管家不力,那群小混混也正好杀鸡儆猴,免得其余人动了歪心思,那货郎到时候让曲家和小混混各出一半的钱。”
李陆不明所以,只好哼次哼次点头。
——他不明白,这话跟他说干嘛,他是知府,直接自己判案不就得了。
王恩见李陆这样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由在心中心中叹气。
“那不知,江秀才……”还是推官机敏,接下来问道。
一直不说话的黎淳终于抬眸,他看向对面的江芸芸,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芸芸敏锐看了过来。
“江秀才今日确实受了惊吓,但人死不能复生,他自己害怕上吊也是罪有应得,曲家和那些小混混我自然也是重重惩罚。”王恩看了过去,和气说道,“你可有其他想法?”
江芸芸沉默了,悄悄用眼尾去睨老师,去发现老师并无任何异样,又看着大堂内的王恩,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有。”
“江秀才心胸宽广。”王恩笑说着,“科举之路艰难,有些人不走正途,整日邪门歪道,自会有在别的地方露出马脚。”
江芸芸见老师还是没有反应,便也跟着点头。
“但此事已经闹大,外面沸沸扬扬都在说这个事情。”王恩话锋一转。
江芸芸心跳微微加快。
“只怕不能简单了结。”王恩说道。
江芸芸没说话。
她站在高大旷阔的正堂,好似第一次才发现这个正堂格外空旷,她站在这里,四面八方的风便吹了过来,案桌上压着几张画像在飘动。
她有一瞬间,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没意思。
有人想要害她,她却找不到这人。
现在此事又要被压了下来,因为她不过是小小的读书人,再大的问题,也执拗不过头顶的那一面面牌匾。
一个案子若是简单,就不会让知府从贡院匆匆赶回来了。
“妒人之能,幸人之失,庸人之行,何来自扰。”一直不说话的黎淳终于开口,“江芸自随我读书,风雨无阻,春来寒往,不曾歇过一日,得徒如此,是我之幸。”
王恩点头:“我早有听闻江秀才读书的勤勉,当真是读书人的榜样。”
黎淳的目光看向江芸芸,沉默却也温和。
“他的文章想来在扬州城内至今也有流传。”他起身,淡淡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道,王知府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王恩嘴角微微抿起。
“走,我们归家。”黎淳看着江芸芸,轻声说道。
江芸芸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江秀才乃是真才实学考过来的,问心无愧,又何惧其他呢?”王恩低声说道。
江芸芸想说话,却被黎淳拍了拍手背。
“就是因为……”黎淳握紧江芸的手,“问、心、无、愧。”
扬州府衙众人看着黎家人带着江芸上了马车。
王恩叹气。
“怎么了?”李陆迷迷糊糊问道。
王恩背着手站在大堂上,感受着夏日闷热的风吹了过来,匆匆赶路而来的燥热也随之被吹走。
他听着源源不断送来的消息,便知道此事怕是不简单,又听说找到了一个受伤的货郎,这才觉得此事大概是要闹大了,这才匆匆赶了回来,还未入内就看到有人报案说书门巷有书生上吊自杀了。
早些日子,在他上任扬州府前,这个地方不是好呆的。
今日司马亮盯着江芸的卷子出神了好几次,他便觉得不对劲。
又或者更早前,他在京城的邸报中看过的种种时机。
他做官多年,自有他的敏锐。
“知府怎么回来得如此匆忙?”李陆小心翼翼问道。
王恩回过神来,侧首去看李陆,好一会儿才说道:“提早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李陆还是不明白。
王恩伸手,手指缓缓握紧,面容似笑非笑,却又好似带着一丝冰冷:“京城的风。”
李陆一头雾水,只是还没说话,就听到王恩说道:“今日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上了马车,江芸芸忍不住说道:“知府是打算再考验我?”
黎淳只是点了点头。
“再考教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江芸芸嘟囔着,“我才不怕。”
黎淳笑了笑:“你为何要去证明是你的问题?”
“什么?”江芸芸不解问道。
“为官大忌:问心无愧。”黎淳意味深长说道。
江芸芸不解。
“你今日吃了一个包子,但餐盘上就是少了两个,你问心无愧,流言却不会少。”黎老夫人解释着,“你的问心无愧只能对你自己,却不能对外人。”
“那我要怎么证明我只吃了一个包子?”江芸芸拧眉问道。
黎老夫人笑了起来:“傻孩子,你要让他们证明,你只吃了一个包子。”
江芸芸呆呆地看着她,随后突然眼睛一亮。
“不管是不是有人想要牵扯到科举舞弊上,可目前你只涉及了小混混打劫一事,你已经把小混混交上去了,你做得很好,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谁也挑不出错来。”金旻温和说道,“其余事情和你没关系,若是有人想要拉你下水,那是其他人要去证明,我们不要主动牵扯其中,又或者自认问心无愧,傻乎乎地入了局。”
江芸芸想了想,虚心求问:“那个小妇人,老师为什么要找过来啊?”
那个带小妇人来的人,分明是黎家的仆人。
黎淳眼皮子一抬,扫了她一眼:“你倒是敏锐。”
“因为污蔑你的,我也不能让他好过。”他淡淡说道,“你前脚找到曲家人,后脚找到那个小妇人,背后之人自然就慌了。”
“所以人不是自杀的?”江芸芸猜测道。
“是不是自杀不重要。”黎淳看向江芸芸,“你要学会去看更远的地方,你和你师娘下棋都可以下一步想十步,为何在此刻却没有这样的远见。”
江芸芸呐呐地没说话。
“那个人还有后招。”她沉下心来,仔细想着,最后小心翼翼说道。
黎淳没说话。
江芸芸只好一个人坐在那里苦思冥想。
该有后招的,不然那个书生也不会死得这么及时。
至于那些后招,今日隐晦中隐约可以猜测,大概是科举舞弊有关。
所以王恩想要提早再一次考核他,把此事草草掩过去。
但老师拒绝了。
因为老师……想要找到背后的人。
江芸芸想得出神。
“唐伯虎呢?”黎淳冷不丁问道。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回过神来:“不知道,许是先回家了。”
黎淳淡淡说道:“我是不是与你说过,少和他来往。”
江芸芸低着头没说话。
“狂妄自负之人,迟早害人害己。”黎淳叹气,“今日这事便是他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江芸芸欲言又止。
黎淳没有继续说下去,叹气说道:“早上可是有哪里受伤?”
江芸芸动了动左手:“就左手受伤了,是我不小心蹭到的,不碍事。”
“不过,没想到,幺儿真的会武功。”她眨了眨眼,“而且很厉害!”
黎淳笑了笑:“这有什么惊讶的,顾家自太祖时便是武功起家,他爹说过他非常有武学天赋,还不会自己吃饭时就已经能自己耍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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