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想了想,对小摊贩说道:“我记得不远处有个当铺,你去当了,拿走你自己的一两,把剩下的钱还给他。”
小摊贩犹豫伸手,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把指甲上污渍擦干净,这才小心翼翼接了过去。
“万一他跑了怎么呢?”那少年见江芸芸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凑过去,好奇问道。
江芸芸嗯了一声,后退一步,凉凉讽刺道:“跑就跑了,你摔了人家心爱的东西,人家拿了你觉得不值钱的东西,两相比较,还是他亏了。”
少年脸上笑意顿了顿。
他不笑时,眉宇间那道长长的剑眉敛了下来,眼尾处的天真便消失不见,甚至显出几分冷漠来。
但那点变化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依旧笑脸盈盈说道:“我是不小心的。”
江芸芸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指。
富裕奢华的生活,精心养护的日子。
少年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尖圆润,指甲泛红,好似艺术品一样。
她没说话,收回视线,随后躲到唐伯虎后面,狠狠扭了一下他的腰。
唐伯虎哀嚎一声,茫然不解地揉着腰:“拧我做什么?”
江芸芸冷笑一声。
——大狗头把我拱出去。
唐伯虎不解:“你在生气什么。”
“哎,我可没惹你。”
“你真生气啦,我看看。”
——太烦人了!
江芸芸抬脚准备走:“我上课要迟到了,你们在这里看着。”
他一走,周鹿鸣下意思跟着她走了。
耕桑是有任务的,也跟着走了。
乐山危机感十足,自然不肯落下。
唐伯虎一向闲不住,也跟着她屁颠屁颠跑了。
那少年见他们都走了,竟也跟了过来。
江芸芸屁股后的队伍越来越长,受到的视线也越来越多,最后忍不住扭头问道:“你们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小尾巴们停了下来,齐刷刷看着她,各有各的神色。
“你,该去上工了。”
“你,去别的地方撒欢去。”
“你,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个少年无辜地看着她:“我不能跟着你吗?”
“当然不行。”江芸芸板着脸,“我们不认识。”
“刚才不是都认识了吗?”那人笑眯眯说道,“我觉得你很有趣,想和你说说话。”
“不行。”江芸芸没空和这些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说话,不耐挥手,“离我远点。”
说话间,那个换钱的小摊贩慌慌张张走了过来,佝着腰,偻着背,见了江芸芸这才松了一口气。
“换好了。”他警觉地看了眼周围,随后小心翼翼露出怀里的银子,“掌柜说,那个东西值一百五十两。”
江芸芸虽早知道,这个不值钱的东西大概是不便宜的,但听到这个价格还是下意识咋舌。
那么小小的,不过拇指大小的东西竟然这么贵。
之前遇到的那对摘蘑菇的母女,辛辛苦苦采摘挑选,天不亮就坐车来城里贩卖,仅能给她们带来三百文的收入,也许对那个家庭来说已经是巨额收益,但对面前这位漫不经心的富公子来说,怕是连衣服上的一根银丝都买不到。
“他给我一个一百两的银子,剩下五十两分了四个十两,十个一两。”那人犹豫着掏出钱,“这是我的一两,我拿走了。”
那少年看着递到自己手边的钱,却没有伸手去拿,反而笑说着:“我不要,你都拿走吧。”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疏离的距离感,哪怕他此刻正在笑着。
那是一种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的傲气。
摊贩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整个人呆怔站着,随后是一种巨大的无措感,整个人不安地晃了晃,眼珠子胡乱转着,脸颊也随之红了起来。
江芸芸直接把钱拿过来,塞到那个少年身上:“少啰嗦,这本来就是你的。”
那少年捧着那堆银子好似拿着烫手的山芋,眉心皱起。
江芸芸满意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摊贩:“你娘一两够看病吗?”
那人低头,失落说道:“俺娘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前天突然吐了血,本来以为休息一下就好了,结果昨天晚上烧起来了,烧了一整天都没退,正打算去回春堂找一个大夫看看呢。”
江芸芸掏出五十文铜钱递给他:“给你,就当今日我那位朋友刚才的失礼。”
那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五十文钱。
小少年也盯着那钱看。
江芸芸叹气:“希望你娘早日康复。”
那人怔怔地看着她,嘴巴微动,却又不敢拒绝。
他太需要钱了。
“你怎么替我道歉啊。”
“你怎么给他钱。”
“我自己有钱。”
“我看你穿的也不好。”
一左一右两个声音在耳边交错响起。
江芸芸不堪其扰,只好捂着耳朵快步走着。
“你在这里读书?”那少年站在巷子口惊讶问道。
江芸芸因为走得快,脸颊红扑扑的,斜了他一眼,快步离开了。
这个巷子口简直像有封印一样,唐伯虎、周鹿鸣和那个少年齐齐停在门口,不再进来。
江芸芸松了一口气。
耕桑失笑:“芸哥儿走的都是汗,等会去擦一下吧,虽然天热了,但也要小心着凉。”
“我耳朵都要聋了。”江芸芸抱怨着,“树上的知了都没这么吵的。”
入了黎家小院,黎循传正哀怨地看着他。
“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迟?”他捧着蜂蜜水,抿了一口气,想要故作镇定,但口气还是忍不住抱怨着。
“路上遇到一些事情。”江芸芸叹气,“我也有些渴了。”
黎风见她满头大汗,脸颊红得厉害,连忙拿着汗巾走了过来,给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头发都湿了,快,再拿碗蜜水来,不要加冰,要温的,芸哥儿也去小屋擦一下,可别着凉了,可有带换洗的衣物来。”
江芸芸点头。
她书箱里有一套周笙准备的换洗衣物,放在最下面的一层。
黎循传见她一脸狼狈,也不生气,凑过来,也跟着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好热啊,先脱件衣服。”
江芸芸连忙捂着衣服。
“现在时间也早,慢一点不会迟到的。”黎风责怪着耕桑和乐山,“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劝着,下次给芸哥儿打把伞,这么小的年纪,要是中暑,可就麻烦了。”
“是我自己走得快。”江芸芸接过水,咕噜喝个干净,这才觉得缓过神来,替他们解围着,“他们也走累了,让他们去休息吧。”
“今日起迟了吗?”黎循传围着她打转,“昨天我走后,你还在读书吗?现在时间还早,干嘛走这么快?”
“是路上碰到事情耽搁了。”江芸芸进了小屋准备换衣服,顺手把打算跟进来的黎循传推开,一脸认真地赶人,“我换衣服呢。”
黎循传呆呆嗯了一声,下意识退了出来。
等走到台阶下,他又觉得不对劲,摸了摸脑袋,喃喃说道:“我又不是女的,芸哥儿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屋内,江芸芸快速换好衣服,把脏衣服重新塞回书箱里,突然发现上层的盖子被打开过。
她打开一看,差点被银子闪了眼。
那一百四十九两银子正零零散散地躺在她的书箱里。
江芸芸沉默抱臂。
——怎么就没遇到一个省心的人!
门外,黎循传在无聊逗鱼。
那几条鱼是他拉着江芸芸大中午不睡觉去街上买的,如今正在兴头上,很珍惜,每日都要看几次。
“你先把作业交上去。”他头也不回说道,“洗个手一起吃甜点,厨房早上作了雪花酥,一块块跟个小玉块一样,可好吃了。”
江芸芸嗯了一声,突然沉声说道:“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黎循传手中的鱼食撒了一水缸,那些鱼争先恐后地浮了上来,吃的水面荡开一层层水波。
—— ——
“他自己也过得拮据,还舍得拿出五十文钱。”黎淳淡淡说着,“倒是好心。”
耕桑把早上的事一五一十说给黎淳听后,便低眉顺眼站在一侧。
“只那个少年看上去确实不太寻常。”黎淳话锋一转,“你且去外面打听打听。”
“那少年的物件每一样都格外精致,不似凡品。”耕桑不安说道,“扬州虽富,可这等厉害的手艺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黎淳垂眸不语。
“那个银子?你可有看到那个年轻人一直捧在手里。”他冷不丁问道。
—— ——
“这么多银子!”黎循传看着那银灿灿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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