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要巡视农场,见一个咖啡代理商,还要修理厨房。李杰决定今晚早一点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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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睡了四五个小时,李杰突然醒了。
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尽可能地维持在熟睡时绵长低沉的状态。
太安静了!
海风依旧,崖下浪花滔滔。可李杰听不到本该在窝里睡觉的迪西的呼吸声。
也许这猫溜了出去,他睡着了没有听到,这是常有的事。
但今夜,李杰觉得不对劲。
灯塔的灯光有规律地从屋子上方掠过。即便挂着窗帘,屋内还是随之微微地一明一暗。
趁着这个机会,李杰摸到了放在枕头下的枪。
屋内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变了。
就这一刻!
李杰从床上一跃而起,举枪对准卧室里一处光照不到的角落。可对方先他一步,抓住他握枪的手用力扭向一旁。
砰——
子弹出膛,击中地板。
外面没有传来狗叫声。
不顾手腕剧痛,李杰顺势弯腰向前撞去,将对方狠狠撞在斗柜上。
轰隆——斗柜上的摆设品噼里啪啦地滚落在地。
趁着对方的钳制一松,李杰毫不恋战,转身夺门而出。
电肯定已经被入侵者钳断了,室内一片漆黑。李杰凭借着对室内摆设的熟悉拔腿狂奔,可刚冲出卧室的门就被绊倒。
对方早有准备,将一把椅子横放在了卧室门口!
身后疾风袭来,一个魁梧的黑影扑了出来。
李杰极灵巧地就地一滚,但对方身手的灵敏度不逞相让,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李杰的脚踝。
那手掌宛如铁钳。李杰一挣不脱,顺势起身扑向对方。
扣着脚踝的手松开,男子抬手架住了李杰挥来的拳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两人飞速交手,拳拳相搏的劈啪声不绝于耳,转眼就已过了十多招。
激烈的格斗中,桌翻椅倒,摆设品砸落在地板上。
灯塔的光又从上空掠过。没有拉窗帘的客厅被短暂照亮,从屋内混战中的两道身影上掠过。
一身黑衣的入侵者体型比李杰高大,动作略慢但肌肉力量更加强壮。
轰隆一声巨响,男人以一个过肩摔将李杰砸在了茶几上。巨大的撞击力让木质茶几瞬间四分五裂!
李杰后背剧痛,顺手抓起一个陶瓷花瓶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男子闷哼,低骂了一句,把李杰拽了起来。
青年看似清瘦的身躯在这一瞬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如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弹起,猛地挣脱了男人的钳制。
他一脚踩在男人的大腿上,身体腾空一转,骑在了男人背上,随即以一个拿背裸绞将男子困住。
两人仰倒在一片狼藉中,李杰箍着男子脖子的胳膊肌肉偾张,一寸寸收紧。
灯光突然大亮,照清了屋内的混乱,也让几个隐藏在屋内角落里的黑衣人曝露在了李杰的视野中。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手里拎着的,正是失踪了的迪西。
这只猫怂怂地任由人拎着后颈皮,本就细瘦的身体放松垂直,成了一只标准的猫条。
拎猫的人正将一把刀架在迪西的脖子上。
迪西一脸呆滞,尾巴无辜地甩了甩。
“f**k!”李杰松开了手。
下一瞬,男子翻身将他狠狠地压在了地板上,就像一头狼终于捕获了它心心念念的猎物。
一场短暂却激烈的打斗让两人都气喘吁吁,汗水淋漓。
这个数小时前才出现在国际新闻上,昨日才在苏曼主持祭奠仪式的男人正背对着灯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被自己摁在身下的青年。
男人的目光在这张同记忆里有不少区别、却又明显很相似的面容上一点点移动,似要将皮肉掀开,弄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我该叫你什么?”男人捏着青年的下颌,“李杰,闻书玉,还是……靛蓝?”
青年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飞速调整着面部表情。
紧绷到极致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放松,犀利且桀骜的眼神飞快散去,变成了男人所熟悉的温驯。
青年望着上方的男人,露出一个熟练的、亲切中带着点谄媚的笑。
“臣少。”
一如他过去很多年中见到这个男人时一样。
裴将臣掐着青年下颌的手反而愤怒地加重了力度,指腹在白净的肌肤上立刻留下红痕。
他俯下身,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能触碰到青年冒着汗珠的鼻尖。
“想我吗?”
“想!”青年立刻说,一个顿都不打,“我想死您了!”
裴将臣低下头,唇贴着青年的耳郭,一字一句道:“你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青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男子面无表情地起身,将青年一把拽了起来,粗暴地拖回了卧室里。
门被重重摔上,隔绝了外面的灯光。
青年赤着脚踩在地板的杂物上,踉跄了一下,随即被男人摁在了床上。
灯塔的光扫过,男人宽阔的肩膀将光挡去了大半,背着光的脸上表情模糊,只有饱含着恨意的双目在幽暗中散发着冷光。
青年却是全然放弃了抵抗,就像他那一只被拎着脖子也无所谓的猫。
男人掐着青年的脖子,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家明。”青年说。
箍着脖子的手掌顿时紧了几分。
“王国栋!”青年立刻改口。
手掌进一步收紧。
青年握着男人的手腕,艰难地讪笑着说:“臣少,您想叫我什么……我就叫什么……”
像是念对了咒语,脖子上的桎梏突然一松。
男人注视着青年,目光复杂得就像一道数学家都解不开的公式。
青年还想再哄几句,男人已俯下身,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其说这是个吻,倒不如说是啃咬。
唇舌疼痛,男人尖锐的犬齿毫不客气地咬破了青年的下唇,铁锈气在两人的口腔里弥漫。
睡衣被撕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闻,被噬咬的痛感顺着脖子往下,在锁骨和颈窝处久久徘徊。
青年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男人撕成碎片,吞吃入腹。而他能做的只有尽量放松自己,不去抵抗,以免招来更疯狂的镇压。
“臣……臣少……”青年艰难地说,“您大老远跑这一趟……怪辛苦的……我去给您泡……唔——”
脖子上重重地挨了一下,肯定是被咬破了。
男人舔着伤口,感受着青年身躯细细的颤抖。不论这颤抖是出自激动还是害怕,都让他很满意。
“疼吗?”裴将臣问。
“疼。”青年老实回答。
裴将臣摁着青年,剥去他身上最后一块布料。
灯塔的光又一次掠过,青年汗湿的面容平静从容。
裴将臣再度俯身吻下来,依旧沉重且强势,却没有再用牙齿了。
青年温顺地张开唇齿,闭上了眼,在那一阵强烈的钝痛中拽紧了床单。
“疼吗?”裴将臣再次问,气息变得急促。
“疼。”青年轻颤着回答。
裴将臣满足地笑了,继而携着一股凶悍,横冲直撞而来。
灯塔的光无声扫过,屋内仿佛有一头野兽正在撕咬着捕获到的猎物。
“记住了,书玉。”裴将臣在青年耳边说,“你现在感受到的疼,不如我过去这一年中感受到的万分之一!”
闻书玉紧闭着双眼,眼球在眼皮下剧烈颤动着。他拽着床单的手被硬生生掰开,被迫和男人五指紧扣,摁在被褥中。
在海风的吹拂下,窗外的树影摇曳得渐渐剧烈,那哗哗声似一场这么多年来从未停歇过的雨。
从北太平洋的海岛,一直下到南太平洋那个位于赤道以南的岛国,落在一座宏伟、华丽、森严的庄园里。
那是故事的开始——
第2章
漫长的雨季终于结束,阳光又还没来得及将大地炙烤得炎热干燥,苏曼共和国的北岛进入了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
国民军总司令官府邸,裴公馆,下午三点。
年轻人的嬉闹声伴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在宽敞的后院里掀起一阵热辣辣的旋风。
水波中,泳池边,还有草木繁茂的园林里,穿着泳装的少年人打闹奔跑,发出尖叫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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