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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 第100节

作者:晏闲
谢澜安一笑:“有数。”
王家老儿无非想把自家女儿送上龙床,给世袭相位添道保险嘛。
谢逸夏看她一眼,“那说点你没数的,上一场北伐是你挑起来的,你对北朝能征擅战的将领了解多少?以尉迟太后忍刻精谋的心性,开春后十有八九会反攻。加之你主张开策举,北边必不让南朝如意。”
说话间,前头小旗掀开帐帘,一行人先后步入大帐。谢澜安迈着阔步挑了下眉。
北朝将领?一个没见过,但她熟啊。
谢澜安没坐下,除了谢逸夏与三五老将兀自落座,余人这一次都捧盔站着。
谢逸夏脱下毳衣,抬手向下压了压,刚要开口续上之前的话,忽然看着谢澜安还裹在身上的大裘:“你不热啊?”
谢澜安顿了下,木着脸说:“不热。”
谢逸夏转而看向边上的胤奚,上下逡巡:“你也不热?”
屋里的炭火烧得足,烘不红胤奚那张白皙冠玉的脸,他目不旁侧地大方揖手:“多谢二爷关照,小子畏冷。”
两个人跟不熟似的,不约而同调开了视线。
第75章
这对年轻小儿女的情态落进谢逸夏眼里, 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六根清净,笃诚得只差皈依佛门了。
他唇角扬起又压住,招手让丰年把亲家送的好酒搬入帐中。
“舍侄女千里迢迢来看我, 上元将至, 今日破例, 借花献佛与大伙帐中同庆一杯。这是扬州的酒, 老厉鼻子灵, 你先尝尝?”
厉大椿哈哈笑道:“大帅, 不是‘今日’破例吧,我记得您是日日破例啊。”
大家笑得心照不宣,谢澜安无奈地皱了下鼻梁。二叔酒色风流的名气,连远在浮玉山的百里归月都能脱口道出,如若不是军营中不能携伎,恐怕,他连东山的乐伎都能带在身边。
这也导致外界对西府谢荆州的评价,远不如北府大司马骁勇擅战。朝臣惧怕褚啸崖,却玩味地给二叔冠上风流刺史的名声, 仿佛他生性便是纵情声色,不理兵务, 荆襄的多年太平全侥幸于北尉不曾全力挥师。
可外界也不知二叔会在私下练兵, 琢磨新战术。连谢澜安若非来这一趟, 也不会听见一丝风声。
所以她这个胸藏沟壑的二叔, 究竟是故意营造风花雪月的形象呢, 还是本性如此……嗯,大抵还是本性如此。
众将军都端了酒碗,谢逸夏这时才给谢澜安一一介绍:“这位是舂陵都尉,刘时鼎刘将军, 叔父良友,也是你堂弟的授武师傅。”
谢澜安含笑看向身材短小精干的刘时鼎:“久闻将军威名,八年前的舂陵守城战,将军仅率两千城戍三退胡兵,打得艰辛更赢得漂亮。”
这时过境迁的当年勇很久没人提了,刘时鼎矜然摆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女公子过誉了。”
“孙占鳌。”谢逸夏又指向对面一口喝空了酒盏,吧唧着厚唇回味的一人,“郧阳守将。”
“郧阳武当山,玄朝道教第一山。”谢澜安向孙占鳌拱手,“据说北尉太后闻此山有神仙栖隐,曾扬言发兵过丹渊,马踏武当。孙将军回言‘踏你爷爷个球’,守郧多年,未有一城一池之失。”
有人喷酒,谢丰年笑嘻嘻过去给守将伯伯满上。
出身羊肠巷的胤奚不会说脏话,一边听得耳根发热,一边忍不住莞尔。
谢逸夏咳了一声才接着引见,至于信阳唐袖石、丹渊厉大椿……谢澜安都能恰到好处地接上话,道出这些将军的生平战绩,如有不熟悉的,也只管大大方方向人讨教。
她神思伶俐,言语荤素不忌,不管帐子里的人各异神色,拂袍走到沙盘前。“方才叔父问小侄对北朝将领了解几许,在座的都是叔父信将,澜安不敢托大。有一个异族长相,身材魁梧左眼受伤的独眼龙,擅使一把龙雀环刀的,是什么人?”
刘时鼎“咦”了一声,“那是北尉的西南将军赫连朵河,女公子识得此人?”
怎能不认得,前世便是这个人在二叔病逝后,趁着南朝内乱,举兵攻打襄樊,大破丹渊口。
谢澜安化作飘魂,见过他三场屠掠同胞的破城战,虽为鬼聻,依旧催心折肝。
她随意点点头,手已在沙盘间摆布出一个大致成形的阵势。“这人掌兵逾万,长于调配,水陆结合战打得最好。”
“他用兵习惯于这三种战阵,”谢澜安目视沙盘,眸光锐利,双手将兵俑迅速推换出“尖锥”、“圆阵”、“三锋冲袭”的变化,接着道,“此人是越打越疯的性格,一旦被他占据先手,便会势如破竹。所以对付此人,决不能求稳、平分兵力巩固各个重关,而要倾力挡住他的主力优势。”
厉大椿等人酒也忘了喝。
若他们没记错,这小谢娘子是在御史台任职,而不是兵部吧。这番见解,可不像只擅文务的人说的话。
这神采精绝,言之凿凿的年轻女郎虽没有看谁,但厉大椿直觉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赫连朵河是北国的西南将军,他守的是荆州的西北门户丹渊口,若真有与索虏对决的一天,他们碰上的几率很大。
谢澜安:“还有一个手执马槊,坐骑汗血马,鼻子长得像油葫芦的,那是谁?”
谢逸夏手中摇动的羽扇不知何时停下了,他凝视谢澜安手中变幻的军阵,开口:“纥豆陵和,河西贵族出来的将门种子,擅野战,号称北尉的铜墙铁壁。”
去岁秋褚啸崖强攻虎牢关,在那里设伏打掉了一支北府精骑的,就出自此人手笔。
谢澜安点头,绕到沙盘另一边,以白俑为己方,以玄俑为敌方,摆出对阵,再不断换阵。
只见她手指翻飞,口中随动作冷静地作出说明,如是再三,已经没几人坐得住了,大家围在沙盘边,看着这栩栩如生的战役推演,头皮发麻。
集结的大军最怕雄骑凿阵,双方投入越是巨大,伤亡人数越是惨重。
而谢澜安变着花样演示的,全是凿阵。
这是什么兵力配比?将领们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撼。
谁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刘时鼎在眼花缭乱中兴奋起来:“娘呦,仗还能这么打……不是、这是哪一战啊?”
这是出现在后世,还没有发生的一战。
谢澜安眼底凝着冷寂的幽寒,记忆又一次被扯拽进那旷古的幽冥。
她年轻,在这些老将眼里资历浅显,然而她见证过的战事,绝不夸张地说,比在座所有人加在一起都多。
从朱雀火焚,玄都覆灭,北尉名声大震的名将,再到九州再次分裂,那些横空出世的草头反王……枭雄悍将,无所不用其极,虎狼鲸鲵,贪婪啮噬彼此,每一场攻歼与吞并,都伴随着尸骸枕藉,万髅鬼哭。
到后来,她看够了,不想看了,却闭不上五窍,只能迫不能已被一蓬蓬鲜活的热血溅染,复复百年。
她当然能复原见过的每一场战争,因为她根本忘不掉。
生前天资聪颖,死后也过目不忘,是造化对她的诅咒。
谢澜安神色淡恹下来,覆在眼睑上的长睫好似蒙了层霜,感觉不到营帐里的暖和。耳边是刘将军如获珍宝的慨叹:
“如此多阵法变化,这这这、比派去北军的间人都详尽了……女公子雪中送炭呀,还有什么推演,你多多说些。”
“不错,我早盯着那个姓赫连的,他的兵是真难缠!可经谢小娘子这么一讲武,他娘的,也不是不能打!”
“诶,不对啊,”有人拆台,“你比大将军来之前不是说‘老子还是看好小将军’吗?”
“……滚滚滚!”比肩将军脸上过不去,下意识觑着脸看向谢氏女,碍于犟脾气又不会说软话,一时间表情有些滑稽。
怨不得他们激动,这就好比一群正自己苦哈哈研究棋路的棋手,遽然天降一册包含古今神仙局复盘的秘籍,只要照着上面修炼,就能无往而不利。
这些打仗行家识货,纸上谈兵的东西糊弄不了他们,但真正的好东西也逃不过他们法眼——谢澜安所讲丝丝入扣,熟谙北将又契合兵理,按她的演练来调整兵甲战力,这得少死多少人啊!
谢澜安无声勾动唇角。少死人!只为这一桩,她经受的一切也不算全无好处。
谢逸夏目光若有所思,落在侄女雪白的脸颊上。
这些老哥们一时激动,都忽略了澜安话语中的古怪:她能准确描述出敌国将军的相貌特征,却不知道他们是谁;而且,论眼界阅历,她根本没到过比竟陵更远的地方。
下一刻,他的视线被一道素净的身影挡住。
“女郎润润喉。”胤奚倒了盏热茶走到谢澜安身边。
他向前递盏子的手轻触到谢澜安指尖,像碰到一枚苍寒的冰凌。
几道若有似无的打量落在他身上,胤奚知道,他僭越了。
两人私底下如何都凭女郎的兴致,是玩儿,台面上,他该是衬在她身后没有存在感的一道影。
可方才,众人热议沸腾,胤奚站在局外,只见女郎古井无波,眼睛里是她极偶尔会流露出的清冷寂灭。
他认得这种眼神。女郎见到楚清鸢檄文的时候、中秋夜围剿外戚党落幕的须臾、还有某些她午睡初醒的瞬间……她的目光都是这样,疏离于一切之外,仿佛不把这红尘人间放在心上,只是来此玩世一场。
却那么孤独。
谢澜安瞳中映出胤奚那张白衣仙师的脸,恍惚了一霎。
百骸从他握住的指尖开始回温,她很快回过神,拿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对叔父道:“我寄给二叔的信上,提过一位百里娘子,她出身前燕百里世家,百里氏对仇敌拓跋氏的军队着重研究过。这些么,是我们模拟对阵推演出来的。”
她眼也不眨地一推四五六,伸手探入襕袖,取出一本很厚实的册帙。
“我不能久留,来时的水路上写了这个,上面有北朝其它将领用兵的习惯特点,请二叔与诸位将军一道参详。何处需要批改,增删后请二叔找个妥当的人再抄录一份送去青州,给崔先生过目,好教前线有个准备。”
众人更觉不可思议,这又是何方神圣的小娘子啊?
模拟演武说来也是常事,但怎么可能推演出像亲身历经一样的战场?
这年头的小娘子,都这么惊世骇俗吗?
谢逸夏目光轻动,也不知信了她的解释没有,朝沙盘边砌堆儿的大老粗们一挥扇:“散开散开,你们围拢她干什么,别把我侄女熏着。澜安啊,”
西府二爷眼里恢复了促狭,羽毛扇尖拂过衣领:“不出去透口气吗?”
谢澜安反应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出大帐。
从各个城池赶来的将领意犹未尽,却也没法缠着人小姑娘。谢丰年早就一脸与有荣焉,跃跃地要跟去陪阿姊,被谢逸夏摁住了,着他仔细听前辈们议论。
胤奚无声跟出营帐。
两个人先后走到营地的空阔处,视线不交错,望着辕门各自拎开紧裹的衣领,同时喘了口气。
胤奚悄悄转头,蓦然发现谢澜安漆黑无绪的瞳孔正凝视他。
胤奚吞咽一口唾液,眼神不敢动。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没想到船行顺风比预计快,也无法预知谢小公子会提前在江城等,不然再过一日,那印子……就能消了。
他没有男人卑劣的心思,不会将在女郎身上留下痕迹当作炫耀的勋章,也不追求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时可能暴露这种禁忌关系的刺激——至少他是这么无辜地说的。
谢澜安轻瞥胤奚竖起来立誓的三根手指,慢悠悠重复:“痕迹,勋章,禁忌,刺激。”
胤奚脸都红了。
“你再嚷嚷得大声点,让别人都听见。”
表面端着威风的女君,其实自己也并不占理。她没有经验,同样预知不到小郎君皮肤那么薄嫩,兴之所致,竟见了血。
她记性太好,能轻易调出那日的兵荒马乱。狭窄的舱室,掺杂细微的水声,呼吸相闻的濡热让方寸之地迅速升温……她居高临下,把玩樱华,照着他颈子暗中改换了几次落齿的力道,让自己显得像个游刃有余的老手。
而他仰口耑着,涣散的瞳光克制地追逐她染红的唇,像是很想尝一尝自己的血味。
真见鬼,她本身并无多重的欲念,可一对上胤衰奴,便有泥足深陷的危险。
女子眸光流转,入眼可见不再一潭死气。胤奚不知道谢澜安心里正在默念“不能被他勾不能输给他”,他松了口气,仗着垂下来的袍袖盖得住手,牵起她的手指,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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