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沈小姐!不好了!”
一道急促的呼声由远及近,打断了沈嘉岁的话。
殿内的裴时茵和嬷嬷听得如此惊慌失措的声音,本能地停了动作,下意识去听。
“慌慌张张的,怎么了?”安宁郡主低斥出声。
“咦,郡主,这不是怀真的贴身丫鬟吗?”
此刻,那道仓皇的声音已经到了近前,竟带了哭腔,“郡主,沈小姐,不好了!我家郡主出事了!”
“怀真怎么了?”
拓跋宁和沈嘉岁几乎同时开口,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那丫鬟又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郡主出事了,是世子爷和襄王爷!”
话音落下,殿内的裴时茵和嬷嬷浑身一震。
“嬷嬷,那丫鬟刚才是不是提到王爷了?”
裴时茵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
那嬷嬷正要宽慰,便听窗外头安宁郡主已经出言催促:“怎么回事,快说呀!”
那丫鬟喘了口气,泣声道:“方才奴婢陪着郡主来寻宁郡主与沈小姐,半路上忽然有人匆匆忙忙赶来,说是清乐殿那边出了大事。”
“郡主急忙追问,竟.....竟是世子爷不知为何,突然在宴上指认了襄王爷。”
“说......说襄王爷是当初赏花宴谋害太子妃的罪魁祸首!”
“且世子爷不知为何,被襄王爷逼得做了好多好多坏事。”
“如今证据确凿,罪名已定,圣上大发雷霆,听说殿里喊打喊杀的,世子爷和襄王爷两败俱伤,都要遭殃了!”
“郡主哭着跑了去,说是要为世子爷求情,现下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遭了!”
沈嘉岁和拓跋宁齐呼出声,二人再顾不得彼此的私怨,匆匆跑开了。
“快,我们也去瞧瞧!”
窗外一下子静了下来。
裴时茵呆怔在原地,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娘娘!”
嬷嬷也实在吓坏了,不知所措地唤了声。
裴时茵整个人晃了晃,终于在此刻回过神来,只听得她颤声道:
“嬷嬷,快,我们也去看看!王爷......王爷他......”
嬷嬷不敢耽搁,急忙搀着裴时茵往外走去。
才迈出一步,裴时茵一个趔趄,脚软到险些摔倒。
好在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裴时茵霎时红了眼眶,嘴里喃喃道:“快!快!”
一路上紧赶慢赶,裴时茵只凭着胸中一口气,眼泪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时日以来,心头不好的预感终究还是应验了。
只是她原以为,最糟糕不过是再也没希望争那个位置罢了,却没想到竟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
不,她不能没有阿襄,绫儿不能没有父王!
裴时茵脚步踉跄,满心急切,这时候身旁的嬷嬷也吓得面如土色,忍不住颤声道:“娘娘,王爷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定是被冤枉的。”
“定是赵世子做了伪证,否则哪里来的证据确凿!”
裴时茵听到这里,脚步猛地一顿。
嬷嬷被带得险些栽倒,一回头,却见裴时茵面色惨白,连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尽数褪去。
嬷嬷一慌,“娘娘?”
裴时茵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为何一直以来温柔宽厚的母妃会忽然性情大变,对阿襄几番大发雷霆。
荣亲王府赏花宴出事,她是知道的,毕竟阿襄中了药,这件事瞒不过她的。
可她自始至终都认为,始作俑者是二哥,阿襄和太子妃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她记得那一日,连小小年纪的烨儿都遭了黑手,阿襄明明那么疼爱烨儿的,不是吗?
先皇后对母妃是有大恩的,母妃常常将这份恩情挂在嘴边,即便先皇后已逝去十多年,仍不敢忘。
如今看来,母妃只怕是早就发现阿襄对太子妃还有烨儿下手,这才气怒难忍,对阿襄失望至极。
可身为母亲,哪个又舍得揭发自己的儿子,亲手将孩子推上死路呢?
一边是恩情,一边是亲情,母妃内心只怕也是倍受煎熬,才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越发孤僻,时常发怒。
想到这里,裴时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阿襄明明那么温柔啊,他怎能......怎能为了那个位置,抛却良知,丧心病狂至此!
最叫她无地自容的是,事后她还曾去宽慰过太子妃。
太子妃坐在榻上,面色发白,那般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流着眼泪谢她.......
想到此处,裴时茵几近崩溃。
清乐殿终于近在眼前,她疾行而去,到了殿门口便脱力跪下,口中高呼:
“儿臣求见父皇!”
第158章 一边是阿襄,一边是良知
盛帝宣襄王妃入殿时,身为外臣的江浔便立即避到偏殿去了。
赵怀襄目视着江浔离去,不知为何心头惊跳,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这时候,身后脚步声响起,急促中带着慌张。
赵怀襄还跪着,立刻扭头去看,便见裴时茵从外头快步而来。
她进殿前一定仔细整理过仪容了,微微散开的鬓发被挽到了耳后,额上的碎发虽被汗湿了,但脸上此刻已不见半点汗珠。
显然她不敢殿前失仪,但实在来得太慌太急,眼眶还是红的,唇上也一点血色也无。
而裴时茵提心吊胆步入殿中后,当瞧见赵怀襄和赵怀璋二人跪在殿中时,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方才等在殿外的短暂片刻,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切太过凑巧了。
她的衣裳被丫鬟打湿了,不得已去了更衣殿,就那般巧的,被她听到了那番对话。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尤其她心中已然明了,赏花宴一事确系王爷所为......
现下她唯有一求,哪怕是拿她的性命去做交换,只要能保住阿襄的命,就足够了。
裴时茵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赵怀襄此刻隐约也反应过来了,可他才张嘴喊了声“阿茵”,裴时茵已冲盛帝俯身叩拜,疾言扬声道:
“父皇,儿臣深知国法如山,但父皇仁爱,王爷亦是父皇之臣之子。”
“此次赏花宴一事,乃王爷一时糊涂所犯之错,错已铸成,无可辩驳。”
“但王爷本性温良,对父皇亦忠心耿耿,儿臣斗胆,自请代夫受罚。”
“恳请父皇对王爷从轻发落,若能得父皇宽宥,王爷日后必当勤勉克己,绝不再犯。”
“儿臣——叩请父皇成全!”
话音落下,裴时茵以额触地,磕了个重重的响头。
这番话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此刻她浑身冰凉,惊惧之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殿中沉寂了良久。
直到赵怀璋稍显高亢的声音响起:“圣上,此番证据确凿了!”
裴时茵闻言浑身一震。
此番证据确凿了?
什么意思?方才那丫鬟传话,不是说早就证据确凿,已然定罪了吗?
思绪走到这里,裴时茵霍然抬头,就对上了赵怀襄早已等候良久的目光。
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含了丝无奈。
裴时茵愣了愣,随即心弦剧颤。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利用了......
或许他们根本拿不出证据,根本奈何不了阿襄,可她方才求情的那番话,却恰恰坐实了阿襄的罪名!
毕竟,她是阿襄的王妃,是阿襄的枕边人,她的话......总归是让人多几分信服的。
想通了这些,裴时茵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叫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王爷......”
裴时茵张嘴轻唤了一声,眼泪没忍住滚了下来,手足无措又心痛如绞。
赵怀襄不敢在御前随意起身,只能冲裴时茵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比起被拆穿后的无奈和烦扰,他心里头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的阿茵被人利用,因着他的错又这般担惊受怕。
“堂哥,你还有何话说!”
赵怀璋终于寻到了底气,声音也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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