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营区以内,马匹仍不减速,鼻孔已喷出白气水雾,对军士怒骂呵斥充耳不闻。马上两人在监军营房外飞身下马,也不通禀,推开守卫,迈步闯入营房,任凭马匹自寻去处。
吴卓一掀帐帘儿就想走出去,不提防外面正有两人要走进来,双方撞个满怀。
“是你们?”结拜大哥吴卓看到顾勇和陶素不禁又惊又喜。
他们六人结拜,老二田瑞和死于胡人之手,如今留在云中的只有他和杨旭,顾勇和陶素随着杨瑾去了咸阳,可是好久不见了。顾勇、陶素衣甲湿透,满头满脸的雨水,仿佛刚刚从河里爬出来似的。
吴卓不禁道:“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冒着大雨赶路!”
“蒙将军现在哪里?”顾勇气喘吁吁地问道。
“蒙将军领人前往渭水,视察水患!”吴卓回答道。
顾勇跺脚道:“真个急煞人也,不行,我们得马上去找蒙大将军!”
吴卓惊道:“出了什么事?”
顾勇匆匆说了几句,他自己都听得一知半解,说出来自然语无伦次,更是听得吴卓头大如斗。
还是陶素一针见血:“徐福恐不怀好意,在长城上做了手脚!四哥请蒙大将军立即派兵去长城以防不测,同时上书朝廷,禀报始皇帝!”
这回吴卓总算听懂了,忙道:“原来如此!你们去找蒙大将军,我带兵去长城!”
吴卓现在也身为是护军,职权之内就能调兵,何况只是小范围调动,而且是去巡视长城工地,并不是擅自对外族动兵,因而可以做主。至于请蒙大将军给皇帝上奏章,这事儿他就左右不了了,所以必得顾勇和陶素去,向蒙大将军晓明厉害。
当下,吴卓立即便点了一支人马,冒雨集结,赶往长城。顾勇和陶素则另换了两匹健马,顶风冒雨直奔渭水。
天空阴云翻滚,响雷破空,倾盆雨水肆意冲刷大地。渭水两岸泥泞湿滑,汹涌河水中似有蛟龙翻腾,多处河道水面紧贴堤坝边缘,随时都有决堤之险。无数劳役如蝼蚁般遍布渭水两岸,片刻不息地搬运土石叠城筑坝,偶有人失足落水,惨叫之声未及传出,转瞬间便消失在浑浊湍急的水流中。
陶素逢人便问蒙恬去向,边问边行,沿河走出十多里,才寻找到蒙恬所在。蒙恬身披蓑衣站在高处,不断有快马往来驰报水患灾情。蒙恬指挥调度,深知此时若不稳固防范,灾情一旦泛滥将不堪设想。
蒙恬远远望见两骑神骏疾行而来,以为又是哪段河道发生严重危险。翻身下马的两人走近后,他才看出是顾勇和陶素,自从杨瑾赴京铸造金人,就再没见过二人,今日见他们急匆匆赶来,想必是杨瑾派他们来传达要事。
陶素相比顾勇思路清晰,抹去脸上雨水,将返回云中半途发生的变故,简要讲给蒙恬。
前次食日,长城发生变故,蒙恬已对徐福生疑,遣快马上书始皇,只是路途遥远,恐怕此时奏章尚未到京。今日闻听陶素之言,不敢有片刻耽搁,马上答应下来,派了心腹副将继续主持防治水患一事,自己则亲自赶回云中大营。
蒙恬依杨瑾所言,写了一份史上最简短的奏章,加了火漆封印,命人以军驿八百里快马驰报咸阳,自己则又带一路精锐兵马,赶往长城。
此时雨势渐歇,空中愁云惨淡,迟迟不肯从天空散去的阴云,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加狂猛的暴风雨即将到来。然而暴风雨并没有来临,淅沥沥的细雨如断藕间的细丝,连接着天空和大地。天空仿佛一名心怀感伤的少女,临窗托腮,弹落永远流不净的泪水。
蒙恬带人踏着泥泞疾行,人困马乏之季,远远已见长城如龙,蜿蜒山上。这时一阵疾风铺面而来,细雨中忽然多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一匹身受重伤的战马低垂马首,自天地线下踏着凌乱的马蹄走蹒跚而来。雨水冲刷着鲜血淋漓的躯体,战马哀鸣数声,颓然倒地。
不祥的预感涌上众人心头,蒙恬下令加快进军速度,刹那间急促的马蹄声压制风雨,泥水草叶纷飞四溅。顾勇全力策动缰绳,雨水模糊的视线中,陡然出现横陈遍地的尸首。
蒙恬大吃一惊,挥手止住队伍脚步,虎目扫过长城下的草原,目光所及之处,青草染红,尽是大秦将士的未寒尸骨。死亡的气息笼罩之下,雨点击打军兵甲胄,仿佛在为漫山遍野的亡魂奏响一曲悼念哀歌。
尸体间林立着浑浑噩噩的劳工苦役,还有监工的秦军混杂其中,那些赤裸上身骨瘦如材的劳役身躯如今肌肉暴涨,血脉贲张,手中提着原本属于秦军的武器,锋刃滴落余温犹在的鲜血。
蒙恬军队的到来,仿佛晨钟响起,惊醒了那些呆立的劳役监工,千万道血红的视线转向蒙恬军队,雨雾中出现一对对嗜血的红眼。
“死了!都死了!”顾勇颤声道,地上杵立的歪斜的旗帜表明,这分明就是吴卓带来的那一千多秦军,他们都死在了这里,那吴卓呢?
顾勇不寒而栗,惊恐地上前,高声大呼道:“大哥,吴卓……”
※※※
雨渐渐停了,阳光从云隙间散下一束束金色的光芒,饱吸血肉养分后,地面上的野草蒸发起异样的蓬勃生命力,血腥气更加浓郁了。
“大哥!”顾勇的呼喊传遍旷野,直至被风吹散。
回答顾勇的却是一阵猖狂刺耳的笑声,伴随笑声,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之上,徐福弟子在她身后一字排开。
“杨蕊?”陶素从身形上认出城上的人,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勇也呆住了,呆了片刻,惊恐的目光才从杨蕊的脸上缓缓移到她的手上。
“你是在喊他么?”杨蕊手提起了一颗人头,所剩无几的鲜血犹在顺着撕裂的颈部滴落。
那是吴卓,双目犹睁,死不瞑目。
“不!”顾勇惨呼一声跌下马去,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了几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指向城头,“你疯了吗?杨蕊,你在干什么!”
“她不是杨蕊,至少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杨蕊,”相比之下,陶素维持着冷静,迅速赶到顾勇身边,提醒道,“你看城下这些人,个个神志不清,和甘泉山上那些发疯的工匠大同小异。杨蕊言语癫狂,估计是遭了毒手。”
“杨蕊?你说的是被我玩过的那个女子吗?”杨蕊嘻嘻一笑,有些淫邪地抚上了自己的胸膛,“她那哭喊惨叫的声音,动听的很,至今让我难忘呢。”
“你说什么!”顾勇睚眦尽裂。
“我说她凄惨的叫声很好听。”杨蕊仿佛生怕顾勇听不清楚,故意提高声音,身后的一众弟子也附和地淫笑起来。
这样一番话,从文静秀气的杨蕊自己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莫名的恐怖阴森,好似她被邪灵附体了一般,可她站在城墙上笑得花枝乱颤,又哪有一丝的害羞与矜持。
杨蕊的脸渐渐像被雨水打湿的泥塑,开始蠕动变形起来,不仅面容在改变,她的腰身也随之粗壮起来,肩膀变得宽阔,甚至连身高也开始增长,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窈窕身姿转变成虎背熊腰。
杨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吴卓的模样,而真正的吴卓的人头,却还提在他的手上。
顾勇和陶素惊得连退几步,陶素惊道:“你是人是鬼?”
吴卓模样的人笑咳咳地道:“我自然是人!我叫屠狰,记住我的名字!”
屠狰,徐福从曾国带回来的六大弟子中,始终不曾露过面的屠狰。
曾人的基因改造之术其实走的是岐途,因为接受改造之人,在获得了各种奇异能力的同时,大多会带有兽化或兽性回归的副作用。这个副作用在有些人身上不是太明显,在有些人身上却特别凸显。
屠狰,便是一个兽性强化特别严重的人,性格已经扭曲之人,他喜欢杀戮、喜欢嗜血、喜欢折磨别人,对他人包括他自己的生命,都淡漠到了极点,成了一具冷血变态的杀人机器,就连苏猊童猬等人都对他有些敬而远之。
顾勇则惊恐地叫道:“你把杨蕊,究竟怎么样了?”
驱马来到二人身畔的蒙恬大将军轻轻闭了闭眼睛,又缓缓张开,道:“前几日云中城内一条小巷里,发现一具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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