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慕轻出了一口气:“我总觉得这三次的事情,触发的关键点都和前世有关。”
“龟背上的彩虹,代表着的是我们前世的功德,而祈雨,是与萧湛有关,至于行空大师,他似乎能够看出我们的前世,这三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与我们的前世有关,所以我想会不会触发点也是这个。”
“那去祠堂有什么用?”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祠堂,此时夜黑风高,祠堂这边人迹罕至,四周遍植竹林,白日里看着仙风道骨,到了夜晚,竹影摇动,更显得阴森森的。
顾清宁忍不住握紧了顾泽慕的手,顾泽慕身子一顿,却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别怕。”
顾清宁看着他的侧脸,虽然如今还只是个孩子模样,但已然显出了几分坚毅和担当。
等到看守祠堂的老仆离开,两人才偷偷摸摸进了祠堂,因为女子不能进祠堂的缘故,这还是顾清宁第一次看到祠堂的真貌。
顾家的祠堂很是简朴,两人正对着的是一排排的祖宗牌位,这牌位上的人除去顾家祖先,大多是战死沙场的。想当初顾家也是大家族,但后来跟随太祖征战天下,族中死了不少男丁,如今人口才如此寥落。
不过顾泽慕的目标却是靠墙的桌上摆着的剑,剑型古朴,看着有些年代了。
顾清宁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龙泉剑,是我当年赏赐给威国公的。”
顾泽慕示意顾清宁上前去摸一摸,但此时两人的个头连桌子的高度都不到,十分尴尬。
顾泽慕只得和她一同去把一旁摆着的蒲团都拿了过来,层层叠起,然后扶着顾清宁站了上去。
顾清宁虽然有些怀疑顾泽慕的推断,但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上去,在昏暗的房间内,这剑却仿佛散发着寒气一般,顾清宁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剑身,只觉得冰凉刺骨,让她忍不住又缩回了手。
顾泽慕抬着头:“怎么样?”
“摸到了。”顾清宁无辜道,“但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你先下来再说。”
于是顾清宁又扶着顾泽慕的手爬了下来,两人正将东西恢复原状,顾泽慕却忽然按住她,食指放在嘴唇面前。顾清宁立刻会意地停下了手,祠堂顿时安静下来,两人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拉长的人影映在了窗纸上,由远及近。
两人顿时知道这是看守祠堂的老仆回来了,顾清宁脸色微变,顾泽慕却仍然一副沉得住气的模样,示意她慢慢地将东西放好。
两人都闭紧了嘴,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将蒲团放回原位。
祠堂里十分昏暗,只有供桌上点燃的油灯散发着一点光亮。
待到好不容易将蒲团放好,顾泽慕却发现那脚步声朝着祠堂进来了,他眉头一皱,拉着顾清宁便往祠堂后面走。顾清宁问都没有问,立马就跟上了他的步子。
祠堂后面空间很狭小,都是放了一些祭祀的东西,除此之外就只有靠墙放着一个柜子,顾泽慕与顾清宁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拉开了柜门,顾清宁先走了进去,将身子蜷成一团,顾泽慕紧跟着走进去,然后顺手关上了柜门。
就在柜门刚刚关上的一刹那,祠堂的门就被打开了,正是看守祠堂的老仆。他提着一盏风灯,嘀嘀咕咕道:“我这破记性……差点又忘了填灯油了。”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祠堂后面,自言自语道:“灯油放哪儿了,我记着不是放在这里的吗……”
柜子里,顾泽慕和顾清宁透过柜门的那一点缝隙,看着老仆在这转悠,有好几次,他都走到了柜子前,叫他们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又摇摇头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那老仆才从一个角落找出灯油:“总算找到了!”
他提着风灯离开这间小房间,顾清宁出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后背都湿了。
又过了一会,老仆加好了灯油,又提着风灯慢悠悠地离开了祠堂。
等到他离开了好一会,顾清宁才忍不住动了一下手脚,低声问:“人都走了,我们也出去吧?”
顾泽慕应了一声,打开柜门,又把她给拉出来,两人身上沾了不少尘土,却也不敢多待,赶紧离开了祠堂往院子里走去。
等到进了院子,春樱不知从哪里出来,大惊小怪道:“小姐,您去哪里了,怎么把身上弄得那么脏?奴婢去打水给您洗个澡吧?”
“洗澡就不用了,你去拿两盆水,给我和……哥哥擦擦脸吧。”顾清宁这句“哥哥”叫得极为勉强,顾泽慕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春樱本想再劝,但顾清宁已经和顾泽慕进房间了,她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去打水了。
等到春樱将水拿来,顾清宁已经换好了衣服,她让春樱下去,然后自己拧干毛巾,对着镜子擦自己脸上的灰尘。
顾泽慕也拧干了毛巾,却没有擦自己,而是走到顾清宁旁边,替她擦掉她头发上的尘土。
顾清宁一愣,随即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顾泽慕说完这句,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各自擦干净手脸,又让春樱将水给带下去。
顾清宁长长地出了口气,对顾泽慕道:“那我睡了。”
顾泽慕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你睡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你。”
顾清宁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然后一刻钟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倒头就睡的她,此刻却根本睡不着。她努力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只得又睁开眼睛:“我睡不着。”
顾泽慕原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看书,听见她这么说,也有些怔愣。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顾泽慕抿了抿唇:“我不会哄人睡觉。”
顾清宁:“……”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同我说说话吧。”
“嗯。”
虽然这么说,但顾清宁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乎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没有好好和萧胤说过话了,后来重生,两人似乎也总是在针锋相对,可今晚,或许是之前在祠堂里顾泽慕对她的保护,又或者是白天顾泽慕那番话,终于还是勾动了她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沟通和解释是不是真的,你这个人,我看了一辈子都没有看透,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也不知道你此刻同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别有用心。”顾清宁叹了口气,“萧胤,同你生活太累了。”
顾泽慕眼神微动,似乎想要解释,却又闭上了嘴。
顾清宁又道:“其实你当初娶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我当初嫁你也是如此,这不过是一场多方势力角逐的结果,这本就是一场算计和交换的婚姻。其实你的做法是对的,这样的婚姻里,你我扮演好各自的角色,不要交心,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我一直以为当初是我在保护你,但想想,我那样的性子,在当时那样波云诡谲的后宫中能生活下来,其实还得多亏了你的保护吧,想来你也是很郁闷的,我除了不自量力地想要保护你,多此一举地误了你的事,似乎没有半点能耐,还总需要你替我收拾烂摊子。这样想想,我还真像个累赘,麻烦了你那么多年。”
顾泽慕:“我……”
顾清宁看向他,轻笑一声:“其实如今这样也很好,你做哥哥比做丈夫要合格多了,往后我也不需要去猜你究竟在想什么,反正耍赖撒娇,都是妹妹的权利,哦,这样一说,竟也觉得我们成为兄妹也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了。”
顾泽慕听着她的话,心中翻涌着许许多多的情绪,它们鼓噪着他的心脏,却堵在了他的嗓子眼,让他说不出口。
过了许久,顾泽慕才低声道:“我……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也没有觉得麻烦过。我也是想过要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接下来的话他说的似乎流畅了一些:“你或许不记得了,有一年你生辰喝醉了酒,我扶你去休息的时候,听到你说了一句话,你说想要过普通人家夫妻恩爱,只有彼此的日子。那是你第一次同我说这样的话……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其实是雀跃的,我觉得似乎能够触摸到了你的真心,我没有再宠幸嫔妃,我就像那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民夫一般,下了朝便回家,我本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和睦美满的,但没想到最终还是……”
他苦笑一声:“其实我也是庆幸我们能够成为兄妹的,这样即便你再不想见我,我们还是要生活在同个屋檐下,呵……你听到我这么说,大概又要觉得我在算计你吧……”
顾泽慕看向顾清宁,才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她将双手搭在胸腹处,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顾泽慕没想到自己难得放下戒心,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顾清宁居然睡着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走到一旁拿过被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第53章
顾清宁听着顾泽慕说话的声音, 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揉了揉眼睛, 有些懵懂地坐起来,也惊醒了趴在旁边的顾泽慕。
顾泽慕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看向顾清宁,便明白过来:“失败了?”
顾清宁郁闷地点点头。
顾泽慕皱起眉头,对于自己的结论他还是有七八分把握的, 但如今既然失败了, 就说明触发点并非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顾清宁说道:“或许你猜错了,托梦和前世根本没有关系, 是和别的有关呢?”
顾泽慕叹息着摇了摇头, 便回自己院子洗漱,准备晨练了。
那一天顾泽慕都有些神思不属,到了上课的时候也没有回过神,夏宜年还特意多看了他几眼。
顾清宁拽了一把他的袖子。
顾泽慕猛然回神,夏宜年已经慢慢踱步过来了:“泽慕,你把这一段念一遍。”
顾泽慕站起来, 一旁的萧衍之回过头,用口型示意他。夏宜年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不要挤眉弄眼, 不然我一起罚。”
萧衍之顿时就老实了。
但这么一会, 顾泽慕已经看明白了萧衍之的口型, 顺利地找到了夏宜年说的那一段, 念了下来。
夏宜年让他坐下, 悠然开口道:“兄弟情深固然令人动容,但若是都耗费在了欺瞒哄骗这种事情上面,未免也有些可惜,你说是不是?”
换做往常,顾泽慕一定会立刻反唇相讥,但他这一次没心思,于是只是草草地应了一声。
夏宜年顿时便觉得有些失落,哼了一声便重新回去上课。不过这老头就此盯上了顾泽慕,频频叫他回答。
顾泽慕也没法再想旁的东西,只得将全副心神收敛起来,用来对付这老头。
好不容易下课,顾清宁慢了一步,问顾泽慕:“你想到什么了吗?”
顾泽慕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后面他尽忙着应付夏宜年了,哪有心思想旁的。
顾清宁只得无奈道:“晚些时候,我们再讨论一下吧。”
待到吃完了中饭,顾清宁与顾泽慕去学书画,这原本是柳氏在教的,不过前两日柳氏受了凉,要休养几天,于是这课也就暂时交给了夏宜年。夏宜年嫌打扰他写书,便只是安排了任务,让顾清宁与顾泽慕回去写大字。
这也正合两人心意。
顾泽慕跟着顾清宁到了她的院子,两人借口要安心写字,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
顾泽慕这才开口道:“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我弄错了,或许这个触发的点并不仅仅是和前世,同时也是与你我两人同时相关。”
顾清宁脑海中灵光一闪。
两人忽然异口同声:“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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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知道顾泽慕与顾清宁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毕竟昨日才刚刚见过,他们这般匆匆过来,莫非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然而听闻了他们的来意之后,元嘉都觉得有些诡异。不过她没有多问,只是吩咐素衣把钥匙拿来,亲自带他们去仓库。
元嘉打开了一个箱子,将保存良好的圣旨给拿了出来。
顾泽慕上前一步接了过来,然后小心地展开。
上好的绫锦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丝毫褪色,这圣旨是当初赐婚元嘉与谢浙时写下的,上面的字也并非旁人代笔,而是萧胤亲自写的,后面还有帝后二人的印章。
当时奉展的事情还未爆发,帝后最疼爱的元嘉公主与京城第一美男子谢浙的婚事简直轰动了整个京城,那场婚礼更是盛大而奢华,让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了大半年。谁能想得到,几年之后竟然是以那样的狼狈收场。
顾清宁看着圣旨,上面的字字句句都是父母对子女幸福的期盼,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感慨。
当时的元嘉远不是如今这般沉静端庄,她性子跳脱直爽,在一个大中午跑进坤宁宫,红着脸告诉自己,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她用一切溢美之词形容谢浙,说着非他不嫁。
那时的她就像是刚刚入宫时的奉长宁,让人心生怜惜。
奉长宁虽然担心,却不愿意给女儿泼冷水,只是让人去调查了谢浙,又将这件事告诉了萧胤,萧胤表面上说着胡闹,然而私底下却派人去把谢浙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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